“没有什么不一样，我也是匪！”沈姒手上用力，凤钗刺破了萧玦的皮肤，有血落在她的脸上：“萧玦，杀人偿命！”

萧玦微仰着脖子，沉默片刻，说了一句：“沈家虽然没了，但是龙虎山的其他人还在。姒姒，你总要为他们想一想。”

沈姒的手一抖，握着凤钗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

萧玦看她一眼，说：“朕知道，你一向很懂事的。”

说罢，搂着她就要往外走。

沈姒静默片刻，随后咯咯笑出声来，猩红的眼里往下躺着鲜红的血。

萧玦脚步僵住，低头去看，却见沈姒手里的凤钗猛地插进了自己的脖子。温热的鲜血溅起，喷了萧玦满身满脸。

沈姒看着萧玦惊愕的脸，缓缓的笑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似乎听到了容珩的声音，没叫她娘娘，而是撕心裂肺的一声：“沈姒！”

——

龙虎山，远近闻名的土匪窝。

此时寨子里的一间厢房内，沈姒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湿透了身上的衣衫。

她一张脸煞白，眼尾通红，眸子里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惊慌痛苦。

她像是做了什么极为可怕的噩梦，此时仍旧未曾从噩梦中挣脱。

直到房门被推开，一个女子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小姐，你醒了？”

沈姒一愣，猛地抬头看向来人，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颜语？”

颜语将水盆放下，点点头，说：“正是奴婢。”

“你不是……”沈姒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

她视线从颜语身上挪开，环顾四周，待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傻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沈姒喃喃地道。

如果不是梦的话，她怎么会回到龙虎山，回到她曾经长大的地方？

“什么梦？”一边的颜语将拧好的帕子递到她的手上，问：“小姐还没睡醒吗？”

沈姒手有些发麻，接过帕子盖在脸上。

帕子过了一次手，已经有些凉了，覆在脸上时冰的沈姒打了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

她一把掀开帕子，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颜语。

人是活的，她有感觉。

不是梦。

她……重生了？

沈姒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一字一句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颜语随口报了个数字。

沈姒一听，将手中的帕子一扔，掀开被子就起身了。

“哎？小姐你做什么？外头冷，快穿衣服，鞋，还有鞋……”

颜语手忙脚乱地伺候好沈姒穿衣，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沈姒就已经打开房门飞奔而出。

看方向，是要下山。

如今正是寒冬，大雪封山，下山的路都被雪埋得差不多了。此时下山，太过危险。

颜语追了几步没追上，转头就去找人去了。

另一边，沈姒迎着风雪一路狂奔，上一世的画面一帧一帧地从脑子闪过。

沈府敞开的大门，她一脚踩进去的血泊，满院子的尸体，挂在梁上的三具尸体……最后，是萧玦那张沾满自己鲜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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