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您宽衣。”小月琥珀似的眸子天真的盯着他。

裴睢言垂眉：“用不着。”说罢，他甩开小月的手腕。

小月揉揉手腕，她皮肤嫩得很，微微一拧就留红。小月唯有这一点不像个丫鬟，旁人做几年苦活就变得皮糙肉厚，她偏偏肌肤嫩如白玉，除手指略有粗茧，整个人嫩得能掐出水来。

夏嬷嬷曾叹她，小姐身，丫鬟命。

被姑爷拒绝，小月又手足无措起来。

裴睢言从架上取出一物，扔入小月手中，是个黑色的小玉瓶，捧在手里冰冰凉的，小月歪着脑袋，刚想问话，裴睢言清冷却温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里头的药膏，早晚抹一次，不出三日，应该就能消肿了。”

小月心里甜甜的，像抹了蜜一般，她忍不住轻叹：“姑爷，您对我真好。”

裴睢言神色微动，黑耀石的眸子暗下：“对你好？”这是她说的第二次了。

小月用力点点头，双丫髻随着她的弧度俏皮的一抖一抖：“是啊，你今日救了我的性命，又送我药膏，您与老夫人一样，都是好人。”

裴睢言鄙夷，正要说话，叩门声响起。

小月前去开门，门前站着的是一脸不悦的芳儿。芳儿鼓着眼瞪小月，直接擦过她的身走入房中。

“公子。”芳儿欠身对裴睢言道，“夫人说，今日让我留夜伺候公子。”

裴睢言的卧房外有一处偏房，是留给守夜丫鬟的。裴睢言平日里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偏房也总是空的，小月是通房丫鬟，罗嬷嬷安排她住那儿。虽是如此，没有裴睢言的吩咐，小月也不敢往里头睡。

“不必你伺候，回去吧。”裴睢言揉揉眉心，根本没有抬头看芳儿一眼。

芳儿捏着嗓，故作委屈说：“可是，这是夫人吩咐的。”

小月木讷的看看芳儿，又看看裴睢言，识趣的转头就走，刚走两步，裴睢言阴沉的声音唤住她：“你要去哪儿？”

“回……回下房。”小月说。张氏不喜欢她，自然不想看她伺候在裴睢言身旁。这点人情世故小月还是懂的。她可不愿得罪张氏这个女主人。

裴睢言快步上前，直接拎着她的领子拽到自己跟前，他力道很大且霸道，小月的脸撞上他的胸膛。

好硬。

小月的鼻子被撞得酸疼，她捂着鼻，不解的望着裴睢言。

“你是我的什么？”裴睢言挑眉，问小月。

小月疼得闷声闷气：“姑爷的丫鬟。”

“什么丫鬟？”裴睢言压着火气。

“通……通房丫鬟。”小月回。

“那你走什么？”裴睢言不耐，锋刃似的寒目瞥向芳儿，“该走的是你。”

芳儿不服气：“公子……”

“小月，送客。”裴睢言打断，吩咐小月。

有裴睢言撑腰，小月自然不怕芳儿，她抬手拉开房门，冲芳儿道：“芳儿姑娘，姑爷要歇息了，你请吧。”

方才没有注意，与芳儿挨久了小月才闻到芳儿身上好香，这种香小月在宫里头闻见过，是闺中香房的情趣之香，小月红了脸，心想芳儿真不害臊，居然动歪心思想爬姑爷的床。

芳儿算是打错主意了，姑爷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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