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又怎样了呢？他们死了，你也得死…”顾江舟抓住顾灵的衣袖，肩膀不断抖着。“划不来…”

“五十命换一命，如何划不来？”顾灵歪嘴一笑。“想来也值了，他常家素以施毒闻名，本就不是光明磊落之徒，现今载在我手里，也算是为修仙界清理门户。”

“对呀！你也知道他们不过是一群渣滓鼠辈，五十人？五百人又如何？”顾江舟越说越激动，“任多少人都抵不过你一个顾十美…”

“江舟…”顾灵皱了下眉，“人…固有一死的，我这样死，觉得值得。”

“呵”顾江舟的泪水从见到顾灵那一刻便没有停过，“值得？为了那个乔思渊，你觉得值得？为他死…你连一点犹豫都没有！是吗？！”顾江舟猛然站起身来，眼中充斥着血丝。

“够了！”顾灵一甩袖怒不可截，“不许你在我面前如此说冷冷！”

顾江舟抿了下唇，双肩微沉，“可你有没有想过父亲、母亲乃至这个家？！”

面对顾江舟如此质问，顾灵一时竟无法应答。不必说自己的亲弟弟，任谁也都会觉得顾灵不负责任吧。可事情却就那么发生了，而且发生之时他无能为力。“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负责。正因对不起这个家，怕再多拖累，所以我才选择一死。”顾灵脸上终于浮出一丝本应有的忧虑和不舍，“帮我和爹娘道个歉，日后…你要好好孝顺他们。”

“哥，”顾江舟抽了几下鼻子，“我不是来责备你的…只是为你觉得不值得！你乃是顾家长子，仙法在各世家子弟中一直名列前茅，连曲神仙都称赞你乃‘十全十美’之人。哥，我一直以为你会修道成仙啊。”

“傻弟弟…人修道是为惩恶扬善，清明内心，修身养德。成不成仙的又有什么所谓？生与死又有什么所谓？做了你认为对的事情，一切都值得。”

顾江舟不言，他心里明白，哥哥口中对的事情，就是为了乔思渊一命，杀常家五十口命，然后自己为偿还常家之命而死。江舟和那乔思渊也有过几次交往，只是觉得那人严肃、冰冷得不切实际。不知自己这样样都好的哥哥为什么放着那么多美女不爱，偏偏喜欢上一块冰疙瘩，还是个公的。顾灵对那乔思渊的感情自也是不用说了，可他明明记得，小时候乔思渊很讨厌顾灵，可如今长大了，到头来自己哥哥却义无反顾为之而死。

“好了，你快回去吧，我心意已决，不必再多说了。”顾灵看了看顾江舟，“走吧，别被爹发现了。还有…明天来的人，最好不是你。”

此时乃是非常时期，除去被顾灵灭族的常家外，七大修仙世家都从四面八方赶往金顶。顾江舟纵使再小孩脾性也知道今晚不宜露面，更不宜将哥哥顾灵的位置暴露，何况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明天…我一定会来的。”顾江舟说着，一闪身从窗户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