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婴儿拳头大的雨点拍打着车窗,间或伴随着一声炸响,引着人的心也一下跟一下跳。然而,车内的气氛却让我无比安心。在这样的环境,我没设防,大概是因为傅胤琛帮过我几次,并且,他给我一种无比踏实的感觉,即便他这个人痞里痞气。
睡梦正酣,我迷迷糊糊听到一阵对话,但我以为是梦,就没在意。
再次醒来,天空已经放晴了。
周身好像被一个火炉围绕,迟钝的脑袋缓了几秒钟,才想起那不是火炉,而是……
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大半,我猛地将他推开。
傅胤琛被我弄醒,用手捂着眼睛缓了一会,坦坦荡荡地看着我,只是语气带了几分咬牙切齿,“舒汐,真有你的,过河拆桥。”
我内心涌上一股懊恼,连连跟他道歉,但这也不能怪我啊。任哪个女人醒来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男人抱着,都会害怕惊惧的吧。
他摆摆手,示意司机开车。
车子依旧颠簸,最要命的是扶手没了!我只得死死抱着前排的座椅,直到车子开进市区才好过一点。
回到医院的时候我父亲已经醒了,我妈妈正在照顾他,一勺一勺地往他嘴里送参鸡汤。
在他们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他们相爱三十多年的美好影子。
想想我和罗毅的婚姻,内心又是一阵黯然神伤。
舒氏已被罗毅全部掌控,以前跟我父亲一起打下舒氏江山的元老们皆被他以顽固不化,传统守旧,不懂开拓创新,无法带着舒氏走向新兴社会为由赶出了舒氏。
我几次去舒氏,都被前台带去了会议室。
律法文书一条条一框框地罗列出我父亲将舒氏所有全都转给了罗毅,盖着我父亲印章的地方鲜红瞩目,看着他们所谓的证据,我嘶声大喊这是罗毅的阴谋!
我父亲曾经委以重任的律师不屑地看着我,“舒小姐,说话要拿出证据来,否则,我们可以告你诽谤。”
那时那刻,我终于意识到,没有我父亲,我什么也不是。
可是,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呢?是我!委屈自责难过种种情绪在我胸腔里发酵膨胀。
我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医院,不管舒氏的天如何塌陷,只要我父亲日渐好转,就是对我最有效的安慰。我没有能力拿回舒家的一切,现如今能想的也只不过是和罗毅离婚。
可罗毅并不愿意就此放过我,他在舒氏动荡时,抽空打了个电话给我,语气极尽森寒,“舒汐,你以为有傅胤琛,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告诉你,白纸黑字红章清清楚楚,上次的事我忍。就算我不动你一根手指头,也要一辈子锁着你。只要我不跟你离婚,傅胤琛和你就永远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我咬牙,“你卑鄙!”挂断电话。
我甚至能想象得到这个卑鄙小人接下来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将我推上风口浪尖,他会瞅准时机,曝光我和傅胤琛,把红的描成黑的,让我们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