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酒,不只是因为它的味道,还有就是喝完酒后做出的那些不受控制的事情,我讨厌发生的事情,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就像这个婚姻,不在我的控制之中,我讨厌认命的感觉,可是我想反抗,却发现无力反抗。
“你叫什么?”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我,明知故问。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陛下,您醉了?连臣妾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我叫尉迟翾,小名姌儿。”
我能感觉到,他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笑着,把我抱在怀里。
“姌儿,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子。”他的话总是那么直白,好像是默一首诗后,全部写对了,先生给的表扬一样。
“这不是聪明,是实话。”是实话,告诉他,从现在开始,自己是他的妃子,是他的人。让他安心,也让自己认命。
他起身,为我取下凤冠,感觉原来都要被压断的脖子,终于得到了解放。
他小心翼翼的为我把盘起的头发结下了,头发披散在肩头,长过膝。
我坐在梳妆台边,铜镜倒影出我的脸和他的身形。
“姌儿,你的发很美。”他拿起牛角梳一下一下梳着我的发,女子的发只有丈夫可以碰。原先也曾奢望也曾幻想,可就像是昨夜的一场梦,如今,我已嫁作人妻了。
“姌儿。”他看出我有点失神,又换了我一声。
“崇郎。何事?”我轻声的喊他。抬起头看着他。
“你叫朕什么?”他看着我的眼睛。
“崇郎。难道需要喊你‘陛下’吗?”我带着小女人撒娇样的口气说着,带着笑的眸直直的看着他的眸,眼睛里写着理所当然。
他笑了一下,说:“没有人这样叫我。我娶得所有妃子,包括皇后,都只叫我‘陛下’。姌儿,你是第一个。”
“为什么呢?”我偏偏头,问他。
“她们怕朕。她们担心一句话说错了,朕会诛了她们的九族。”他的声音那么轻,语气那么淡,好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你不怕朕吗?”他问我。
“为什么要怕你呢?你是我的夫,你是我共枕而眠的人。难道,我还要天天提防着和我共眠的人吗?”我从容不迫的说着。我知道,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为自己的以后打基础,如果今夜,我真的做出了让他生气的事情,那么我最大的靠山可能就会消失,继而,我将面对的也是灭亡。
“崇郎的意思,是不是不准我那么叫你呢?”我嘟了嘟嘴,带着遗憾的口气说道。
“可以。”
“嗯?”
“姌儿,你可以这样叫朕。”他抚了抚我的发,低下头吻了吻我的额。他的额贴着我的额,眼睛里是我的脸。“叫我‘崇郎’,朕只允你这样叫。”他的表情是那么认真,他的语气是那么霸道,好像没有一点点缓和的余地。
我乖巧地笑着说道:“好!”
那夜,喜烛燃了一夜,染红了一段白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