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他这种事,着实是卑劣。
所以啊余邵,为了不让我显得那么卑劣,请你在凯旋归来的那一天,依然能爱我。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变得无比酸楚,我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瘦削的脊背在风中显得愈发单薄。
“小姐。”
长嬴从身后走来,小心地将披风盖在我肩上。
“可是又难受了?”
我喃喃的声音散在了风里,显得有些苦涩和虚无,“嗯,是有些。”
我是个病秧子,怕是方才的动作让长嬴以为我又犯病了。
是难受的,只不过,不是因疾而痛。
但长嬴这个大木头怕是不懂这些......
他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在担忧我。
“属下带了药,小姐若是......”
我望了眼余邵离去的方向,此刻已是半点身影也瞧不见了。
敛去眸中的情愫,我朝长嬴浅浅笑了一下,“没事的,已经不疼了。”
他抿了抿唇,掌心里摩挲着那个白瓷药瓶,我那时并未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呢喃。
“可是小姐,您看着仍是难受的......”
二
我等了三年。
余邵终于回来了。
三年了,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时间早已改变了诸多。
昔日那个少年郎早不知去了何处,如今在我面前的,是位严肃冷峻的大将军。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而我却觉得实在陌生。
他对上我的视线,唤了声。
“乐时。”
乐时......
我呼吸一滞,心口传来密密麻麻的酸涩。
三年前的余邵从不会这样唤我。
我朝他弯了弯唇,回应道:“好久不见了,余将军。”
他眸光怔了怔,唇瓣嗫嚅,似是想问我为何这样生分地称呼他。
我同他一块长大,下意识的习惯和神情骗不了人。
也是在这一瞬,我才确认了他正是余邵。
无论我多么不想承认......
我的余邵,在三年前就离开我了。
我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目光望向了他身旁的姑娘。
“不介绍一下吗?”
余邵的面上变得有些心虚,他上前半步,将那姑娘挡在身后。
这是下意识的保护。
我将他这动作尽收眼底,内心苦笑。
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让他竟这般害怕......
“你便是沈姑娘吧?”
那女子从他身后探出半边身子看我,眉眼笑得弯弯的,“我常听阿邵提起你。”
我微笑着点头,“是我。”
那姑娘不顾余邵的动作,大大咧咧地从他身后走到我面前。
她一身艳丽的红裙,看起来活泼又明媚。
热烈地像是夏天的阳光。
和我这个一身朴素的病秧子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我叫宋知瑶,不知沈姑娘可还记得我?”
“自然是记得的。”
毕竟是女主角,我自然是比世上任何一人都要记忆深刻。
宋知瑶乃前宰相之女,但十年前,宰相入狱,宋府上下不是斩首就是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