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三春“嘁”了一声,心说她真知道她这儿子是个假的,还跟她处过对象,那她还不得疯球了去?
但她也没揪着古人这点不放,陈沛萱怎么想都跟她没什么关系,真正有关系的那个人,现在她也不想要了。
无话可说便只有沉默。
简三春沉默下来的时候,看起来并不好接近,她如陈沛萱愿,一一将窗户和门都打开了。
“有事就说,我不欠你什么,你也别拉着一张脸站我房里膈应我。”
简三春一刻也不让自己闲着,说这话的时候,不是在翻箱倒柜找换洗的衣服,就是在房间里四处走动,跟考古一般的老学究一样,研究现有的花纹和色彩。
昨天燃尽的红烛,今天凑近了一闻,才发现有一股淡淡的麝香味。看样子是曲府众人为了曲老爷助兴用的。
怪不得昨晚上她那么不清醒……
屏风右边书案上的青花笔洗,还残留着上次主人使用过已干的墨痕。
书架上堆砌横陈的古籍,被投进来的阳光晒到的一角书页已经有些干裂,像是随时都能毙命。
靠墙的雕花衣柜上还有许多玉石托盘,但那上面的玉石却不见了,不知是不是被众人拿去换了钱。
简三春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趟,还是没听见曲江楼的动响。
他像是木头人一样,就那般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简三春的脖颈看。
简三春拧眉,她脖子上是开了花吗?怎么今儿一个两个的,都喜欢往她脖子上瞧?
抛开曲江楼,那高傲的大孙女曲明珠看见她的脖子也是一脸不屑。
这真叫简三春好奇了。
初经人事的简三春完全没往“那方面的痕迹”上想。
她只是无语了一阵,在找到能凑合换的衣服后,然后又开始翻箱倒柜找铜镜。
三层的嫁衣早在陈沛萱出门的时候,就被简三春脱成了一层,虽然她还是热,但也不愿意因为“有伤风化”再跟曲江楼扯上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简三春很快就找累了,她实在不想动了,瘫坐在阴凉的地上,又将刚才的逐客令重复了一遍,“曲江楼,你想碍人眼麻烦你换个地方成吗?搁我房里我不乐意。”
“不过睡了一晚可就成你房里了?简三春你要不要点脸?那么老都能下的去口,可真叫人‘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讽刺骤一开口,曲江楼逼疯人的缄默姿态就再也维持不住了,他的语气森寒,要人从脚底儿生出一股子凉意。
“哦,或许不止这一个老的吧。今儿来的路上还看见一个带扇子的白衣男人,不会昨晚上是一起玩的吧?也是,一个怎么能满足得了老祖宗的大胃王胃口,改日孙儿再给您老找俩身强力壮的,叫您重温一下双龙戏珠,定管让老祖宗您,欲仙欲死。”
明明每句话分开,简三春都认识,可串在一起,她就酸涩的掉下泪来。
曲江楼那最后几个字咬音极重,带着无尽的嘲讽意味,似乎恨不得当场将简三春捅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