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这次反应很快，立即指着她向端坐在上首的墨砚渊介绍：“墨公子，这位便是韩娘子，县衙仵作。那日，正是由这位韩娘子验的尸。”

叶芙柔转过身，快速地扫视了一眼所有人。

知县又转过头对她道：“韩娘子，这位是京城来的墨沐墨公子，墨公子有些话想要问问你。”

听到验尸二字，叶芙柔大概猜到自己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了。

上个月城西破庙那具无名死尸，还有下回分解。

京都来的，姓墨……

墨乃国姓。

再看上首那人气质，叶芙柔心中震惊。

晋王墨砚渊！

难怪当着她的面杀了人也丝毫不见惧色。

叶芙柔正考虑着要不要给他见个礼，墨砚渊自己先开了口。

“你是仵作？”

他果然没有认出她。

“这不废话嘛。”

嘴巴比脑子快，等叶芙柔意识到不对时，已经将话说了出来。

这大厅突然变得有点冷，彼时，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收到了知县一记严厉的眼刀，叶芙柔赶紧端正了态度，恭敬回话：“回禀这位公子，小人正是县衙仵作。”

大概是见她态度真诚，又是个没有见识的妇人，几人倒是没因她刚才那无心之言迁怒。

墨砚渊从衣袖里摸出一方雪白的绢帕掩着鼻子问道：“那人死因为何？”

叶芙柔这十年也就验了两具人尸，很快反应过来。

墨砚渊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气势，让她的心也提了几分。

出于对上级的敬重，她还是相当本分地看了知县一眼，以眼神询问是否要如实回答。

知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韩娘子，公子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

瞪什么瞪，她这不是给他撑面子嘛。

她脸上笑得谦卑有礼，“回公子，一剑封喉。”

“可有其他伤痕？”

“没有。”

“可有可疑之处？”

这话问的……她又不是捕快。

叶芙柔脸上愈发恭谦：“小人才鄙识浅，未看出其他可疑之处。”

她一直都低着头，不知道他是何神情。

就在她觉得脖子快要折了的时候，站在墨砚渊旁边的墨霄出声。

“今日烦扰大人了。多谢大人体谅我家公子丧亲之痛。”

“不敢，不敢。匪患猖獗，本官也是愤怒万分，斯人已逝，还望墨公子节哀。”

知县说的慷慨激昂，不知道的以为死的是他家血亲呢。

“告辞。”

随着话音，叶芙柔眼角余光瞥见坐着的人站了起来，大长腿看的她又妒又恨。

几人朝她走来，脚步轻盈，落地无声。

“阿嚏。”

墨砚渊被她身上的香粉味熏得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抬头，担忧道，“公子，风寒可大可小，得赶紧看大夫。”

墨砚渊：“……”

墨砚渊用眼神拦住了身边的人，又冷眼看了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

她说错什么了吗？

墨砚渊那黑色的衣角消失在门口时，她有些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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