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的痛感让纳兰乱缨不得不弯下腰，她一手捂在伤口处，整个额头布满了汗，鲜血透过指缝落在地上，这幅样子着实有些狼狈，可她还是咬牙挤出一丝冷笑:“叛徒就是叛徒。”

黎紫鹭似乎被叛徒这个字眼激怒，指着她怒喝:“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勾走了渊哥哥的心，我怎么可能被背叛他？”

从她的口中听到熟悉的名字，纳兰乱缨终于有了一丝别的反应，她的睫毛动了动，自言自语地呢喃:“阿渊？”

“不许你这么叫他！”黎紫鹭尖声打断了她的话，紧接着却痴笑起来:“纳兰乱缨，你不要太得意，用不了多久，渊哥哥便会只属于我一人。”

她俨然已经变得癫狂，纳兰乱缨不理会她，她便自顾自地说:“等你死了，等昭王取而代之，登上了皇位，渊哥哥就一定会……”

纳兰乱缨猛地睁开眼，眼底冷光乍现。

“你说什么？什么取而代之？”她没有错过刚才黎紫鹭话里的重点。

她的反应取悦了黎紫鹭，黎紫鹭勾起唇，漫不经心地玩着指甲:“告诉你也无妨，我父亲从一开始中意的储君就不是渊哥哥，让他上位不过是个阴谋罢了，不过父亲已经答应我，只要他愿意娶我，就会留他一命。”

伤口处的痛感愈发强烈，剑上似乎沾了毒，纳兰乱缨的头一阵接着一阵的眩晕，摇摇欲坠，黎紫鹭说的话到后来她几乎已经听不清。

“你们父女为了一己私欲，通敌叛国，就不怕遭天谴吗？”她从牙缝中挤出完整的一句话，几乎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黎紫鹭哂笑起来:“纳兰乱缨，瞧你的样子，身上的剧毒该是已经发作了吧。”

果然，随着她话音落下，城墙上的女子“嗤”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支撑不住地半跪下去。

她好恨…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谢玉的异心…为什么从前没有把黎紫鹭对她的敌意放在眼里…都是她的疏忽，才酿成了今日祸患。

恍惚间，对面似乎有人在喊着攻城。

攻城吗？她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清明，嘴角挤出一抹不服输的笑，她征战沙场一生，把最美好的年华都献给了战场。

她生来的使命便是保护大周，保护无辜的百姓，保护那个…她爱的人。

哪怕流斤身上的最后一滴血，她也要奋战到底。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突然借着剑支撑在地上的力道站了起来，牟足力气，朝城门下奋力一跃——

“不好，她跳下来了！”

“放箭！”

数不清的箭冲着她的面门飞来，在簌簌的风中，纳兰乱缨闭上了眼睛，一生中的片段飞速在她眼前掠过。

到了最后，只剩下那个温润如玉的帝王，自逆光中而来，带着温暖的笑，冲她伸出手。

阿渊……

一滴泪从她的眼中划过，对不起，我终究还是没能守护住你在意的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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