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这几日拉得有点脱像，唯独那张嘴依然厉害，清早就在院子里叫唤：“怎么又是稀粥？你想饿死老娘是不是？”

姜老太将手中木筷掷到林氏脸上。

林氏抖了抖，差点洒了碗里的粥：“娘，家里余粮不多，等到收成还要几个月呢。”

“都要饿死了还养什么闲人？不值钱的丫头就该趁早嫁出去，免得在家里不干正事！”姜老太特意拔高了声音，对着姜汐屋子的方向喊。

大概是忘了自己还有个三十未嫁的老闺女。

“姜汐在家吗？”里正急吼吼的跑到姜家院子，满脸急色：“林嫂子？姜汐？”

听闻动静，姜汐忙从屋子里出来：“叔，有什么事吗？”

里正缓了口气：“你快跟我走，村里有妇人难产了，再拖下去就要一尸两命了。”

他才从村医那儿过来，说是今早上就出门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村里也就姜汐还会些医术，只能先请过去瞧瞧了。

“行。”姜汐知道这事马虎不得：“叔，我拿点东西咱就走。”

“等下！”姜老太突然拦在两人跟前，摊开手掌摆在里正的面前：“请姜汐去看病那得给钱。”

里正脸色陡然沉下来，斥责姜老太：“人还等着救命，等生了孩子再给迟了？”

姜老太眼神缩了一下，又昂着脖子道：“难产能有几个活的，他们要是赖账怎么办？”“你说的什么混账话！”里正气得脸红脖子粗，被她闹得没办法，张嘴放话：“这钱他们要是不掏，我给！”

有了准话，姜老太得意的眉毛都飞起来了，尖酸的脸上刻薄相更显：“行，走吧。”

她往边上挪了挪。

里正等不及催了一句：“姜丫头，你快些拿上东西跟我走。”

姜汐点头，想到什么，跑进屋子带上这几日做出来的手术工具和麻沸散，跟里正去了产妇家中。

到了地方，姜汐才晓得竟然是李氏的儿媳妇，李二牛的大嫂生产。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你来干什么？快出去，出去！”李氏瞧见姜汐进去，二话不说把她往外推。

里正急得冒汗：“村里现在就姜汐会医术，你把她赶走，是真要看着娃死吗？”

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倒，他瞧着都手抖。

李氏嘴唇哆嗦了一下，嘴硬的说道：“那也不用她！谁知道她有没有脏心眼子？”

“啊！娘，我不行了……”痛苦的声音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李氏脸上有些松动。

里正站出来给姜汐作保：“我给姜汐担保，出事我负责！再不让人进去，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娘！”李氏的儿子李大忠哀求道。

李氏一咬牙，勉强松口：“我就看在里正的面子上信你一回，大人我不管，要是我孙子少根毛，我饶不了你！”

“我敢保证你再这么叽叽歪歪下去，就不是抱孙而是报丧！”姜汐轻嗤，推开她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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