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探讨这种问题已经无济于事了，张乐仪最终还是接过了那个看起来很精致的青瓷碗，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即使她不喜欢碗里面装的东西，但这并不妨碍她喜爱值钱的物件。

“公子还吩咐婢子准备这个，看来刚好。”妮哈用眼神示意身旁的侍女上前，奉上一盘璎糖糕。

“呀。”张乐仪再度吃惊于玄珏的细心。她将碗放在桌上，伸手捻了一块糕点赛在嘴里，甜甜的味道让她舒服的眯了眼，含糊不清的道：“你们的主子……一直这么暖？”

“暖？”妮哈低声重复了一遍。

“就是善解人意、关心人的意思。”张乐仪解释。

妮哈想了想，最后摇摇头：“公子的意思向来都不是婢女们猜得出的。”

“是吗。”张乐仪觉得无趣，随处看了看，突然发现床边的条案上放着一本书，便招呼妮哈：“那是什么，拿给我看看。”

“是。”妮哈取下书，双手递交给张乐仪。

“你刚刚应该就是看着它打发时间的吧。”张乐仪记得自己起床时，妮哈就是从这张条案前走过来的。

“回小姐，没有。”妮哈道：“这是公子的书，上面全是南州的文字，下人们不懂。”

“南州？”张乐仪伸手捻璎糖糕的手顿了下，将目光完完全全的放倒了那本书上。

张乐仪在《大陆演变》这本书上看到过关于南州的介绍。

书上说，很久很久以前，夔州大陆与南州大陆本为一体，鄂巴山脉将它为两部分。北面的夔州以草原为主，南面的南州则山峦密布。

夔州人善战，但游牧，他们追着更肥美的牧草，或北上或南下，只要有一顶帐篷那就有了家；而南州人刚好反过来，他们没有夔州人那么粗犷，但聚居在一起，只要想，随时都能召集起上万人。

数万年前，夔州与南州爆发了一场大战，书上说“那一日，战士的血染红了山峰上的纯白，雪山神震怒，祂举起神斧，将大陆一分为二。”

从那时起，两个大陆就开始隔海相望，语言和文字也分开演变，直到现在，双方都有一套自己的文字体系，字形大相径庭，不过有数万年前根基在，学起来不会太难。

张乐仪信手翻阅了那本书，她看到了“之流”、“规则”、“信义”、“仁”和“道”之一的词，于是大胆的猜测这应该是本学派类的书，教的也是做人的大道理。

“放回去吧。”张乐仪将书给妮哈，然后嘟哝道：“也亏你们公子能看得下去。”

“小姐看过此书？”妮哈拿着书，没有动。

“没啊，教人如何做人的书我从来都不看。”张乐仪原先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屑，但后面声音又轻了下去：“我做好我自己就行了。”

这个时代的认可不会因为张乐仪的特殊思想而鼓掌，妮哈站在一旁什么都没说，棕色的眼睛里看不出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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