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么直白的回答，红晕从脚底爬到耳朵尖，不知所措地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对我说：

「纸太贵了，给你手帕，洗过的，干净的。」

我接过，囫囵擦擦落汤鸡一样的自己。

「好吧，那下次给我没擦过的。」

他气急，完全招架不住我这样直白到近乎调戏的言语，气得转身就走。

「我错了我错了，我收回刚刚说过的话。」

我追上他的脚步，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的身后。

我知道，他或许开始喜欢我了。

他开始默不作声在公共课的时候给我占座，也会在图书馆固定座位方便我下次找到他，会口是心非地说社团志愿者缺人问我过去可以攒学分。

「我在兼职的咖啡店店长送了两张电影票，不看也是浪费。上次你帮我介绍图书馆的工作，我下周六有空....你要不要....那个...」

陆行舟几乎没怎么主动和我说过话，眼神飘忽得看上看下，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去！去！」

我动作生猛得像是从他手里抢过电影票，生怕他反悔。眯起眼睛，一张俏脸笑得不知所以然。

他似乎也被我这样外放的情绪所感染，看着我欣喜若狂的表情，唇角偷偷地扬起一丝弧度。

却又很快被压下去。

无限接近幸福的时候才是最幸福的时候。

我那时一心想着：真好，我们快要在一起了。

可惜我们终究还是没来得及去看那场电影。

陆母病情恶化了。

陆行舟父亲故去得早，只有母亲一人将他抚养长大很是辛苦。可惜的是，这位坚强的女人，精神却时好时坏。

我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也想提前见一见这位未来婆婆。

她是很温柔的女人。

对我的到来，显得惊喜又开心。

「梨梨啊，不忙了不忙了，你连着炖了三天的汤累不累啊？」

陆母眼神慈祥，即使岁月染白了她的发丝也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大美人。精神头好的时候，和常人无异。

「没事啊，伯母。我给您削完这个苹果就不削了，您可别拦我，这苹果皮要是被完整地削下来，可是平平安安长命百岁的好兆头。您吃下去啊，包管第二天就好了。」

我没有抬头，眼神专注地盯着苹果，手握着水果刀，神态专注。

甚至连陆行舟走到我身后都不知道。

「成了！伯母您看，完整的。您快吃，一会病就好了。咱们就能早点回家。」

我举着苹果皮，像个孩子兴奋得一样手舞足蹈。

「妈，吃了吧。吃完，我们早点回家。」

尾音被他拖得缱绻而柔软，陆行舟看着我的目光带着爱与感激。

身后人的突然出声吓得我一惊，我回头。

他笑着看着我，眼底大雪初霁。

我苦练了三天的削皮技术，练坏了不知道多少苹果。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吃得都快翻白眼。他经常会投来不理解的眼神，像是不明白我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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