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的脸被当地一种毒草刮伤，已是面目全非，就算是用上为师特调的药，也很难恢复原貌。”半佛子拿过一面铜镜，递给夏含烟。

镜面里，除了一双眼睛极其周围的皮肤还暴露在外，剩下的地方全部包扎着厚厚的白布。

夏含烟在师父的示意下，一层层拨开白布，露出一张虽然依旧清秀娟丽，但与之前那张脸截然不同的容颜。

虽然眉眼中还有一些相似之处，但相信任何一个以前见过自己的人，都无法轻易辨认出来。

“师父……所以我……我的脸，永远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么？”

一时间，夏含烟已然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声音微微哽咽。

半佛子饶有意味地看着她：“所以，烟儿觉得在这世上，还有人会在意你这张脸变成什么样子么？”

夏含烟胸腔一阵痛击，咬住唇，深深低下头去。

还有人记得么？

她无父无母无亲人，与慕容宴之间——

转过脸，她看到床头桌案上摆着自己的几件随身物品，想来是半佛子叫人帮她更衣换药的时候，搜放出来的。

其中那封休书，正完好地压在一处。

她已经不再是镇南王妃了。

但慕容宴最后奋不顾身赶过来的身影，她终究无法忘却。

“师父，夏雪晴跟那些人一定是一伙的。慕容宴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他根本不知道夏雪晴——”

夏含烟挺起身子，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半佛子的衣袖。

“你确定他不知道么？”半佛子看着夏含烟，淡淡摇了摇头：“烟儿，我听说北征军已经一路南下返京，并不曾多留一日。”

“师父……”

那一刻，夏含烟只觉得全身一松泄，所有的伤口都在撕心裂肺地疼。

旁观者看在眼里，即使是师父这样的出世高人，也一样瞧得清明。

夏雪晴至始至终，只是对她夏含烟一个人在耍手段而已。

慕容宴真的是被蒙在鼓里么？

他只是不愿相信，不愿计较罢了。

难道自己现在要顶着这样面目全非的一张脸，去找慕容宴，告诉他，那天在悬崖上，是夏雪晴放蛇咬了他？

可是夏含烟还是不能释怀，那天在驿站里——那两个神秘男人说的话，以及这罗星峡谷所发生的一切。

“为师已经帮你打听的很清楚了，烟儿。”

半佛子安抚夏含烟躺下，她现在这个伤情，是不能情绪太激动的。

“那帮人是北戎余孽，左贤王座下的暗卫，原本是想要利用镇北王最在意的女人为要挟，逼他请君入瓮。可是后来——”

“后来却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镇北王最在意的女人？”

听到这里，夏含烟不禁苦笑。

半佛子拿了汤药，给夏含烟服下。

“如果你一定想要问个明白，也要等身体情况稳固些。”

半佛子说：“烟儿，你可知道你现在已经怀有身孕了？”

啪的一声，夏含烟手里的白瓷碗直接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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