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园深处，一片开阔的沙湖吸引了她们。坐在岸边的石凳上，眼前那一望无际的湖面上一个波浪打着另一个波浪，靠近岸边不时有大鱼跳出水面，发出“扑通，扑通”的响声，不断溅着水花到岸上，把草地弄得湿漉漉一片。

望着水面久了，便觉得岸在移动。她有些头晕目眩，人仿佛要栽到水里去，下意识地抓紧石凳的边缘，移开了目光。

不远处，有人捧着课本用功；有的几人一伙儿带了食品饮料围坐一圈，开着录音机旁若无人地大声说笑着；也有男生女生单独处在一个幽静隐蔽的地方悄悄耳语……

她闭上了眼睛。

一点凉凉的雨滴打在她的脸上，紧接着又是几滴。睁开眼睛，刚才天空还是晴朗的说阴便阴沉下来，雨丝密密麻麻的斜织着划下来。

两人惊叫着说笑着跳起来，逃离石凳跑着往回走。

回到宿舍，衣服都湿透了。用热水简单擦了擦身体，换了干净的衣服，感觉有点潮湿，想到床上暖一下，一摸被子也是潮湿的。勉强把腿放进去，她打开日记本想记点什么，而潮湿的被子实在可以拧出水来，贴在身上简直要把湿气直透到骨头里。她的好心情一下子跑光了，合上日记本，下床撑了一把伞向图书馆走去。

从图书馆出来，夜已经来了。

雨依然在下，似乎小了点，但空气却冷得刺人。不像北方那种浮在表面的干燥的冷，这种冷是潮湿的，透过衣服直接侵蚀到骨髓里去的彻底的冷。到了宿舍，电停了，室内黑漆漆的一团。摸索着上了床，刚躺进被窝便有人急促地敲门。

“开门！开门！”一个中年男人粗着嗓子喊，一边用手电筒在门口绕来绕去。

“干嘛？”一个宜昌籍的女孩问，在黑暗中作着鬼脸。

“我们在洗澡，有事等会儿来吧。”

外面的人低声嘀咕了几句，放大声音凶着说：“不准用电烧水做饭，听到没有？！抓住你们每人罚一百元钱。”

说完，又到另一间宿舍敲门检查。说着同样气势汹汹的话，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这样一间一间查下去走远了，没有声音了。立刻，房内爆发出一阵大笑。

“一个苕货。”孝感籍的女孩边笑边说“：修电不就完了，查个么事？能出鬼？”

另一个女孩说：“你不知道，搜出东西来他有奖金的，按功能和件数来算。再说，也可以削价托人再卖给学生嘛。”

几个人边说边摸黑点了蜡烛，开始洗脚。一边又谈论那中年男人的相貌如何丑陋，还有那破锣似的嗓子，竟然有女子愿意嫁给他，还给他生了儿子。

宜昌籍的女孩学着那嗓子粗声唱道：“我很丑，可是我的心更丑……”

孝感女孩紧跟着也唱了一句。

周小汐听着她们说话，觉得有点过分。有时，她们的方言又不太能听懂，便假装睡着，免得把自己也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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