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的洛无忧常常一个人坐在河边的柳树下，手里拿着一卷书。

那时我已经十一岁。

我跟贴身丫鬟红豆在河边放纸鸢，树下的少年便入了我的眼：“洛无忧，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正在看书的洛无忧闻声抬头，他清秀的脸上带着茫然：“你——认识我？”

“北荒王五少爷洛无忧，”我把纸鸢交给红豆，走到了洛无忧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你们王府少爷之多，是整个大周之最，想不知道也不行。”

洛无忧神情淡淡的，冲我点点头，低头继续看手里的书。

那一日，阳光透过枝叶，照到他身上。

光影交错之间，少年似乎浑身发着光。

那日之后，我往河边去的勤了，也不单单是放纸鸢，主要是看他。

洛无忧跟其他的公子不一样，我一看到他，就产生了朦胧的好感。

也是在那时，我才知道洛无忧要下场，他将留在尚书府里备考。

我的父亲看他刻苦，常常指点他功课。

他九岁下场，十一岁时，有了功名。

我十三岁时，北荒王替洛无晟向我父亲提亲，洛无晟是北荒王次子，是北荒王最宠爱的嫡子。

洛无忧是北荒王众多庶子之一。

红豆带我在厅里照壁花墙后面找了个角落：“小姐，那个穿烟色衣袍的，就是北荒王二公子，长的真是一表人才。不过说起好看来，还是洛五公子好看。”

我这是第一次见到洛无晟，这个人身上一股叫人不舒服的感觉，他很像北荒王，霸道，目中无人，满眼桃花：“以貌视人是不对的。”

比更相熟的洛无忧来，洛无晟优于洛无忧的唯一优点，就是嫡子的身份。

嫡庶与我有何关系？

我看了一眼洛无晟，便离开了。

“小姐，小姐，等等奴婢。”红豆追着我，她的声音很快就停了。

在我们的前方，身量已经长开了的少年，他站在晨光里，像是孤绝的苍竹。孤单而坚韧。

“小姐，是洛五公子，”红豆提醒了我一句。

我知道那是洛无忧，只看侧影，我便能认出来。

“如意，我听说我父王代我二哥，向你父亲提亲了，”洛无忧的脸色发白，他的目光发亮：“你可中意他？”

“我第一次见他，何谈中意？”他中意我！我心里非常欣喜，多年受到的教育令我不会喜形于色，我站在他的面前，直视着他：“你拦路，只是问这一句？”

洛无忧摇头：“我中意你！我写信给父王，请他为我提亲，但是——”

他的脸色更白了些。

“你这话，找我便是错了，”我对他点点头，带着红豆离开了。

2.

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洛无忧那么聪明，我想他懂我的意思。

我中意他，他亦是中意我。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我父亲婉拒了北荒王的提亲，他委婉的向北荒王夸了洛无忧，我跟洛无忧的婚事因此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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