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亮了，男子披散着长发，搭着一身薄衣便开了门。

小姑娘忐忑地看着他，生怕又遭到拒绝。男子很美，竟比司空伋也俊俏数倍。她此时没什么心思，直慌忙哀求：“先生，求您救救我哥哥！求求您了！求您……”不禁哽咽起来。

不知道是是见着她可怜还是怎的，男子没拒绝：“进来吧。”

司九离寻了些布和药，将洛玉玦背上的断箭拔出，抹上药，唤成雪包扎好。声音清冷却不疏离，“他活不久，这时节常处没有好药，你若真想救他，便去皇宫。太医院有一批雪域地赠的愈伤液。”

成雪眸光忽的暗了。不暇多想，又抬头：“好，多谢先生。若有机会，小女子定以涌泉相报。”

再踏上雪，洛成雪身上多添了几分气力。

城墙上，士兵乌压压的一片，个个举着火把，燃烧了半个天。

司空伋披着一身狐氅，高高在上。发间早换上了金冠。

“司空伋！我同你走，你救我哥哥！”

那人在高墙上一笑，极为俊艳。“早这样不就好了？”

洛成雪痴痴地看着他，那个人啊……我爱了一辈子……

大片的人随着他下了楼，他拖着厚氅走到洛成雪面前，火光越来越近。

“把她带下去。”

两个士兵上前，一人攥住她的一只手臂。“我哥哥……”她回头。

“放心。”

那时候，她眼睁睁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从剑鞘中抽出冒着寒星的宝剑，一把捅进了洛玉玦的身体。

“不！”洛成雪扑上去，却被牵制住，看着昏迷的哥哥一声痛咽，吐出大片的血来。染红了粘上泥的雪地，也染红了成雪的眼。

“哥哥！”她不停地扑上去，又被拽住，只能看着昔日丰神俊朗的哥哥滑落到地上，狼狈地蜷起来。她不住地哭、不停地喊，眼泪大片大片地掉，心口仿佛被拽住一般，窒息地疼。

她控制不住地大喘气，稍微轻松点，又大哭出来，疯了一样去推四周的人，被士兵打跌到地上，狗一般爬到洛玉玦身边，泪打到地上，混着哥哥的血模糊成黑泥。

没有人上前拉她，像个失了魂的兽一般，可怜地让人心疼。

将哥哥抱在怀里，“哥哥！哥哥！”女子一句接着一句地喊，声声泣血，哭到嗓子哑了，发出纠缠不清的摩擦嗓音，又慢慢降下声来，好像在一遍遍地和男子叮嘱。皆是妮侬，“哥哥……哥哥啊……”

哭的久了，直到晕过去，泪还挂在颔边。鲜血从唇角漫出来，和哥哥的血混到一起。

此生所受的苦、痛、亲死、友尽……历历、在目。这一世……何其失败……

女子回神，眼死死地瞪着殿外雍容华贵的男女。深陷地域的厉鬼苦望人间。

火越来越近，如舌卷起她的发丝。火海中发出厉鬼的嘶吼，声声泣血。

“我诅咒你们，永生永世、生生世世，堕落阿毗地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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