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年纪还小，但是好赖话我还是听得出来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平日友善的叔叔婶婶要这样说我。

但是我知道爷爷奶奶赚钱不易。

爷爷还有哮喘，干一会活就要喘半天。

却总是用医院最便宜的茶碱片顶着。

晚上，一家人坐在小炕上，我说，

「爷爷奶奶我不想上学，我想在家里陪你们，帮你们。等我长大了些就去县里打工，赚钱给爷爷好好看病。」

奶奶眼圈发红，张了张嘴还没等说出什么，爷爷在一旁说，

「我们妮子聪明，平时村里小娃子背的儿歌，妮子听几遍也会背了。不上学白瞎了这苗子。明天我就去学校问问去。」

那几日，爷爷没再出去拾废品，每天奔波于外面，眉头不展。

忽然有一天，我第一次看到驼背的爷爷变得步履轻盈。

开心的对我和奶奶说，

「办下来了，办下来了，我们娃娃能去上学了。」

我开心的跑过去抱住爷爷的大腿。

又开始的跑回到奶奶身边蹦蹦跳跳。

「我能上学了！我能上学了！」

学校一直是令我心驰神往的地方，镇里的学校不大，只有小学，学生也不多。

但每次路过时，那朗朗的读书声、同学们的欢笑声总让我不由得驻足观望。

终于，我也能去到那个向往的地方。

邻居周叔把他儿子的旧书包和一些旧文具都送给了我。

我爱不释手，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又放回书包，反反复复，乐在其中。

4

因为镇里学生和老师并不多，所以是年级混班。

一二年级在一起，三四年级、五六年级在一起。

老师给一年级讲完课，布置习题然后会继续给二年级讲。

但是学生们都很配合，注意力也都很集中。

所以也不会觉得混乱。

老师和同学都很好，对我都很关照。

他们也都知道我家里的营生，

还会把不要的瓶子、废纸给我，放学后我就直接带回家。

我学习很刻苦，成绩名列前茅，几年下来得到的奖状已经贴了满满一墙。

我还会把每天学习的课文读给爷爷奶奶听，虽然他们不是全能听懂，却也很享受。

奶奶对学习倒是颇有兴趣，甚至她已经会了写我的名字“乐乐”。

这是奶奶给我起的名字，她希望我快快乐乐的成长。

一天放学，我拿着满分的试卷疯狂往家跑，急于向爷爷奶奶分享喜悦。

一不小心，撞倒了正在系鞋带的男同学，他气急败坏的扭过头看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垃圾堆里捡来的野孩子！」

我本想上前去扶他道歉，听到他这样骂我，我反驳，

「我不是野孩子！你才是野孩子！」

可是他越喊越大声，围绕着我转，指着我喊，

「你就是野孩子，镇里谁不知道是你奶奶在垃圾堆里捡的你，你的爸爸妈妈都不要你了，把你扔掉了！」

「野孩子！野孩子！野孩子！」

我生气的推了他一把，哭着跑回了家。

5

我哭着质问奶奶，

「他们都说我是野孩子，我真的是奶奶捡回来的吗？」

奶奶看事情瞒不住了，说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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