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大闺女将混合着泪水的磧子粥都喝光了，刘芳的心里就像是被刀片割过一般难受。这是从自己肚子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自打这两闺女出娘胎，自己这个当娘就没舍得打过一巴掌，可是，自己如珍如宝宠着的闺女怎么到了人家那里，就成了可以随便打骂的赔钱货呢？

刘芳每次看到闺女伤痕累累的跑回娘家，心里都难受的很，可是过不下去，还能咋地，还能离咋地？这乡里乡亲的，谁家日子再难，也没见过散伙的啊？

“小露。以后王洪志再打你，你就跑，跑的远远的。让他捉不到你，咱们好好的一个女孩，也不能就这么被他祸害啊！”刘芳眼睛通红，她想不出个办法让女儿过的好点，只能搜肠刮肚的想些措辞，可这些话在现实面前终归是苍白无力的。

苏辞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个社会的风气就是这样，两口子哪怕是打架打的再凶，都不散伙，哪怕是一生都不顺遂，过的糟心痛苦，也要从一而终。

可是这种陈旧的观念让多少人这一辈子生不如死。苏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见识过进展中的如火如荼的新生活，也经历过自由恋爱，婚姻解放的时期。

她在内心深处并不接受这种封建社会的陈旧思想。

“姐姐，王洪志这么对你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有没有想过离婚？”

苏辞的话刚说出口，刘芳和苏露的都愣住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苏辞。

“小辞，你姐姐要是离婚了，可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苏露也忙放下碗，“这嫁过去，可就是一辈子了，这是自己的命，我认。”苏露说着，鼻子就开始抽打起来。

东西屋中间只隔着一个厨房，屋子也没有门，西屋说什么东屋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苏老太立着耳朵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小东西，反了天了，鼓动自己姐姐离婚！果然生闺女是赔钱货！”

这屋子苏老太太记着仇，那屋子苏辞来了兴致。

苏辞握住姐姐的手，眼神殷切，“姐姐，我没嫁过人，不知道嫁人之后会有怎样的体验。可是姐姐，你要想，人是要为自己而活的。

你现在还没孩子，要是离开也会无牵无挂，要是以后有了孩子，就是想要离开，可就没这么容易了。你想这么一辈子都要在打骂中度过吗？”

“我……”苏露捂着脸，一提到孩子，苏辞觉察到姐姐的情绪似乎失控了。

苏辞的心里不由得警觉起来，姐姐嫁到王家已经有两年了，按理说这肚子应该有个动静了。

“姐姐，你和王洪志……有过孩子吗？”停顿了片刻，苏辞将苏露的手从脸上移开，盯着姐姐的眼睛问道。

苏露不作答，低着头，眼睛里泛着猩红。

任是再木讷的人也觉察出事情的不对劲，刘芳再也忍不住了，抓住大闺女的胳膊，语气里压抑着愤怒，“小露，是不是你有过孩子，王洪志让你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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