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里下来的人整齐划一地穿着黑色西装。

一个短发的飒气姐姐走到我面前。

“大小姐，请您上车。”

7

回到郑家，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对母子。

他们俩也瞪着我。

我笑道：“四岁的小孩儿长这么高了，你叫什么？”

高芸的儿子抓住他妈妈的衣角不放。

“妈妈，她是谁？凭什么在我家？”

高芸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她是你姐姐。”

小男孩张大了嘴：“你骗人，爸爸妈妈只有我一个，她是哪儿来的，让她滚出去！”

管家看着这小少爷，微微皱眉。

高芸让保姆过来把她儿子带了下去。

她走过来坐到我旁边的位置上：“孩子还小，童年无忌嘛，你不会跟他计较的吧？”

“当然不会啊。”我看到高芸得意的笑容，语气一转，“所以只能跟你计较。”

“你是怎么教的？这么没礼貌。”

高芸脸色变得难看：“他只有四岁——”

“就是因为小，才要及时教他辨清楚是非，不过也难怪了，三岁之前，他还是个外面的私生子，也不知道跟你接触了一些什么人，以后好好教就行了。”

高芸彻底不装了：“你摆什么大小姐的臭架子？我是你爸娶进来的，你得叫我一声妈，郑家现在是我说了算，轮得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我站起来看着她：“别太自信。”

看着我的眼神，高芸稍微有些心虚，我抬脚回了房间，懒得跟她斗嘴。

高芸还是天天出门，留下他的儿子每天恨恨地盯着我。

我基本上不出房间，一直待到葬礼这天。

我身穿一件黑色的长大衣，跟在队伍里面。

高芸哭得梨花带雨，时不时拿出纸巾擦眼泪和鼻涕，而我，一滴眼泪也流不下来。

葬礼结束的时候，高芸横眉竖眼地看着我：“郑文茜，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爸爸的葬礼你这么冷漠的？”

我抓住高芸扬起来的手，往旁边甩开。

“我的良心都被你吃了，他都死了，我哭不哭又怎么样？”

这话说得极为嚣张，我没有理会旁人投过来的诧异眼神，转身离开了这里。

8

砰——

我被一辆路过的自行车挂倒，那个人赶紧扔了车过来扶我。

他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灰毛衣，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文而秀气。

“你没事吧？伤到哪儿没有？”

这个男人关切地向我询问。

身上擦破了一点皮，他带我到诊所简单包扎了一下。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无论他问什么，我都没有回答，但也一直抓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他拗不过我，带我去一家餐厅吃饭。

餐厅里，就在我俩默默无声的时候，他忽然问道：“你叫什么？”

我终于回答了他的问题：“郑文茜。”

他继续发问：“你住哪儿？”

我摇了摇头。

他皱着眉头：“你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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