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纪云缨蹲在原地，哭了很久。

将所有的情绪悉数发泄了出来之后，她擦干眼泪，深吸了口气重新站起身。

她一步步走到别墅门前，按下那串熟悉的密码。

门打开，正在客厅接水的裴忱一顿：“你不是回公寓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他又往她的身后张望了眼：“行李呢？”

“没拿，明天再拿。”纪云缨弯下身去换鞋，用头发来遮住自己有些红的眼睛，“想你了，就回来了。”

裴忱走过去，声音温柔：“应该让我去接你的。”

纪云缨起身，先一步抱住他：“没关系，我想回来。”

她感觉眼睛酸的不行，松开他往浴室走：“我先去洗个澡，今天杀青宴上他们抽烟的特别多，一身味。”

但手臂被拉住，裴忱又从身后抱住了她。

纪云缨摸摸他的手，轻声问：“怎么了？”

“你每次突然出现的时候，我都觉得像做梦。”裴忱低声说。

纪云缨喉间一梗，用了些力气才压下眼泪：“那是好梦还是噩梦？”

裴忱吻了下她的耳朵：“最好的梦。”

洗完澡，纪云缨很累，熟悉地推开主卧的门找到床躺上去。

身边还有裴忱身上的味道，她觉得好安心。

裴忱在书房吃了药之后，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看见纪云缨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露出个脑袋。

这一幕，是他曾经拥有但后来失去，在梦里幻想过无数次又最终破灭的场景。

纪云缨动了动，裴忱走过去轻声问：“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也没有睡太熟。”纪云缨摇摇头，伸手攀上他的脖颈。

裴忱回抱住她，叹了口气：“我怎么总想抱你。”

纪云缨没说话，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刻，拥抱和陪伴比任何话语都有效。

她抬起头，轻轻地亲裴忱的脖子、喉结、下颌、脸颊。

裴忱的呼吸重了点，在黑暗中找到她的唇，吻了下去。

亲累了，纪云缨躺在他的手臂上，问：“学校的事都办好了吗？”

裴忱点了下头：“校长一直不舍得我走，还留着位置给我，等办好重新入职的手续，我就回去了。”

“人生重新回到正轨了，阿衍。”纪云缨有些困了，往他怀里蹭了蹭，“我很开心。”

许久没有听到她这样喊自己，裴忱的心脏猛地停了拍。

他更用力的抱住怀中的她，那样真实，那样温暖，那样让他贪恋。

“柠柠，我也很开心。”

凌晨三点，纪云缨听见阳台门被打开的轻微声响，缓缓睁开眼，裴忱果然不在身边。

她转了个身看过去，只见他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月光撒了他一身。

侧脸看起来有些悲伤。

纪云缨轻声下了床走过去，遮挡了些裴忱头顶上的光：“做噩梦了？”

裴忱垂着眼不说话，他不想让她看出自己不正常。

由许多个类似的深夜，他惊醒时汗如雨下，枕边空无一人。

今天纪云缨终于就睡在他身边，但他怕自己的失态吓到她，才躲到阳台上缓解。

纪云缨蹲下身，牵住他的手，自下而上地和他对视：“阿衍，我陪着你呢。”

裴忱感觉身体里痛而冷的情绪一点点融化消退，逐渐平息。

“以后我都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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