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轿外,轿内更显辉煌。琉璃珠散发荧光点亮了角落昏暗,垂帘软榻,圆谭木桌上端放瓷杯,紫荆花团簇,亦是栩栩如生。
然而繁花美景震不了云轻薄,真正惊了她的,是榻上的男人。
呼吸似乎停止,她的脑海中唯有几字。
陌上公子如玉世无双。
男人一身白衣,玉树临风,袖边用金线绣着道道竹叶。如绸缎的散发披于双肩,勾勒出面颊凌厉却是精致的弧线。
他逆光而坐,如覆柔光。深刻的五官更为深邃,那是真的神来之笔,犹如仙人。
半晌,他薄唇轻启:“小孩?”
云轻薄回神,她喘了几口气平息了心中的情绪:“我是来治病的。”
男人未有话语,他闭上眼睛,睫毛如扇,云轻薄这才发现,他的眼角有点小痣。
传闻有泪痣的人都不是幸福的人。
她讪讪,果然男色误人啊,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事了。
见对方没有应答,云轻薄也拿不定主意。她斗胆上前,见没有其余坐的地方就干脆站着,纤纤手指便要落在对方手腕上。
杀气猛然迸发,云轻薄一抬眼便对上男人如刀的视线。
“别紧张,我只是把脉。”她道,“而且我打不过你。”
下一秒她的眼前一黑,是张帕子。
云轻薄郁闷了,敢情是嫌弃自己脏啊。
不过现在自己的确够脏的,她用帕子将手擦了个干净,才开始把脉。
指尖落下,她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体一僵。
真是怪胎。
云轻薄虽然只是军医,但是她在医学上的造诣甚至不亚于那些泰斗。鬼医圣手,便是她在现代的称号。
那些绝症的病人固然难治,但生死拼搏的战士更难救。
不知多了过久,就在男人不耐烦的时候,云轻薄收回了手吐出了口浊气:“不知阁下是否身体虚弱,寝食难安,一旦疲劳过度便心痛欲绝?”
男人未有回答,但没关系,云轻薄知道这是他变相的承认。
她淡淡道:“阁下这是中毒了。”
男人终于抬眼,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饱含锐色:“你会解毒?”
“会。”
话一出口,一抹冰凉抵在了云轻薄的眉心。那是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夹在指尖,却是锋利无比。
“会解无人能解的第一冰毒。”男人话带如履薄冰的冷意,“你是何人。”
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个女孩都留不得。
云轻薄先是一惊,后飞快地镇定下来:“我不懂你口中的冰毒,我是大夫,只懂救人而已。若你要杀我,可以,但是如果我没猜错,若让这毒素继续放肆,你便命不久矣,”
刀尖刺进了皮肤。
云轻薄感受到一阵痛意,然而她依旧面不改色。
又有哪个小姑娘拥有这样的胆量?
男人沉默些许,终于,他不留痕迹地收回了刀片。
云轻薄心一宽,看来成功了。
“若你解了毒,我便留你一命。若是假的…”话未说完,威胁意思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