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到了哪家正享盛宠的妾室身上,那嬷嬷口中的夫人莫不是这家的正房?
打发一个妾室竟是偷摸毒死,也是可笑。
耳边发丝微微翻动扫过脸颊,在这逼仄阴暗的墙角里分外突兀。
阮瑾玉伸手顺着墙边的茅草一路摸索过去,直到手心一空,她面上浮现笑意。
······
陈和华匆匆送走贵客,脸疾步走到柴房,一脚将门踹开。
“老爷唤我何事?”
大夫人李梅若款款走来,她身后的方嬷嬷低眉顺眼。
“你···”陈和华咬牙切齿“你将玉儿藏哪儿去了?”
“官人明察!我可没见过阮小娘!”李梅若睁大双眼,以手帕掩嘴。
陈和华不愿与她多说,再次走进柴房“来人,把这西南角堆得东西通通搬开!”
有二人不由双拳一紧。
“老爷,这柴房脏···”
“我告诉你,玉儿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这个当家主母只能拿到一纸休书!”
“老爷,这里没人!”
当家主母怔住,缓缓回头看向方嬷嬷。那方嬷嬷眼珠滴溜溜地急急转动,忽而想到什么,面色唰地惨白。
阴暗的墙角光秃秃,最底下的狗洞,透出外面天光。
······
陈国公府送走的贵客,乘着一宽敞软轿往城东去。
软轿内香炉炭火好不惬意,那紫衣贵客抱臂靠坐在里面,冠玉面容,矜骄气质。眸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身侧女人。
他腰间精致匕首只剩刀鞘,而那女子正握着刀身,抵在他喉间。
“此为何地?今夕何年?”阮瑾玉冷声。
“吴地,万禾十四年。”慕玄云勾唇轻笑,缓道。
吴地,万禾。
脑内浮现往昔,贼子野心的吴钊骗她定立婚约,带叛军逼她跳崖,楚国山河破碎间,那异姓旗帜高举入城。
竟已经十四年了。
“小娘子爬我这香车软轿,夺我腰间利刃,不会只是想问这些吧?”
思索间,俊逸男子悠悠开口,对上他不怀好意的明澈双眸,阮瑾玉将架在他喉间的匕首逼近一寸。
“想活命就别废话,叫人往城外走。”
吩咐轿夫改道城外,他转头摊开手,无奈道。
“莫紧张,我不会武功。”
自进轿,他就一直被阮瑾玉挟持着,的确并未挣扎还手,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样。
阮瑾玉警惕地往轿帘处扫了一眼,这人进轿时,她动作爽利地将他腰间利刃卸下,想来前世的身手被带到了今世。
只是这美娇娘的躯体委实柔弱无力,她不敢掉以轻心。
“我不想伤你性命,但你须知,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为难我。”
明明此时将利刃架在别人脖子上的人是她,她却说不要人为难她?
慕玄云感觉喉间利刃又收紧几分,看着面前凝神的绯衣女子。
近在咫尺的那张娇容美艳动人,脂粉香气丝丝入鼻,在暖融轿间,却是骇人,是让他命悬一线的存在。他敛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