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内,我一直在剧组兢兢业业地拍戏。
导演是个强迫症,一直等了几个小时,等到第一滴雨水落下来的时候,他才开始。
这一拍又是几个小时,直到凌晨三四点,暮色萦绕,我才结束戏份。
外面雨下得很大,我让助理提前回去,又婉拒其他人的好意,独自在街上等出租车。
我站在路灯下,暗黄的灯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往下理了理披肩,一个不慎,一阵风吹来,我的伞被吹掉了。
雨水立刻噼里啪啦地像珠子一样打在我的身上,我狼狈地去拾起伞。
当我举起伞站起身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窗摇下来,是林彦止的脸。
他在车里,衣冠楚楚,表情淡漠。
我在雨中,浑身湿透,凌乱狼狈。
[上车吧。桑月,雨那么大。]林彦止望过来的神色隐带担忧,[我送你回家。]
刘海贴在额头上,遮住了我大半的眼睛,头发末梢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珠。
我本想拒绝,却奈何知道现在不好打车,顺从地打开了车门。
车内空调打得很高,林彦止递过来一个毛巾。
我咬着唇,[谢谢。]
我沉默地擦着头发,林彦止也不说话,只有前面的司机偶尔说一句。
空气静默,像在冰箱中冻过一样。
[对不起,现在才知道你家里的事情,你现在还好吗?]
林彦止突然道。
我抬起眼看他,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你不都看到了吗,有什么不好的。]
林彦止却紧紧地盯着我,想透过我脸上坚硬的外壳看清我的心。
[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就分手。]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拧着眉头看他,[有什么好说的,林总,本来就是我缠着你罢了,我也不想让你可怜我。]
[更何况,你现在不已经和杨洛洛破镜重圆了。再纠缠前女友不好吧。]
我说得很不客气。
林彦止愣了一下,不过就一瞬,他就恢复到冷淡的神色。
[前女友。]他玩味地说着,把这三个字含在唇间,像要把我吞进腹里。
[你现在有男友吗?]他把手指放在胸前的月亮胸针,神情不明地问我。
狭小的车内,林彦止坐我旁边。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纤长手指上的一颗棕色的痣。
呼吸萦绕,让我有点无法呼吸。
我是想否认的。
但是车停了下来。
透过一层又一层的雨帘,我看到酒店门口,杨洛洛穿着睡衣在那里等待。
我垂下眼,看向放在地上的伞。
这把伞已经用了九年,伞骨已经生锈,现在放在地上,就像是腐烂地上开的一朵沾着泥土的奄奄一息的花朵。
[互联网那么发达。]我扬起脸,甜甜一笑,[我被金主包养的新闻满天飞,你不可能没有看到。]
我盯着林彦止睁大的双眸,一个字一个字说,[我没有男友,但是有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