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她看着我，欲言又止，察觉到我抬头的动作，飞快地撇过头，意味不明地说道：「算了没什么，你昨晚睡得好吗？」

我不明白她突然关心我的睡眠是什么意思，习惯性地笑笑。

「挺好的。」

她难得的关心让我有些错愕。

估计是两人相处的氛围太尴尬，她打开了电视，新闻里说漠河难得出现了极光，电视画面里华丽的蓝色光绸在暗夜里展开，烟雾横截面的光影变化像油彩翻滚。

流星残存的花火翩然在海岸，美得吓人。

「能陪我一起去冰岛看看极光吗？我怕再不去看就没机会了。」

后半句我说得很小声。

她翻滑动着手机语气平淡：「没时间。」

我愣了愣平静道：「好吧。」

这样的反应太过平淡，她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我良久。

「年末吧，最近太忙了。」

她似乎是在观察我的反应，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不出多余的话。

4

我和陆月影的关系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要是我和她的时光可以停留在那时候该有多好啊。

她大我一岁，那时候的她很照顾我，她要我叫她姐姐，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先想着我，我转学过来不适应学习跟不上也是她一遍一遍耐心地教我……

那时候会坐在我的自行车后环着我的腰，一起踩着朝阳放学，哪里像现在哪怕是在一张床上，都不想碰到我的衣襟。

那时候我刚到她家，怯生生地叫她姐姐。

她冲我笑得很温柔，知道我母亲刚去世，将我抱在怀里安慰我，说她以后会是我一辈子的家人。

而现在，虽然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却貌合神离，彼此折磨消耗。

小时候的我瘦弱内向还很有钱，在学校里就是校霸的提款机和受气桶。

我寄人篱下不敢回家跟陆父陆母讲。

她是那种被规训得很标准的女孩子，从来没在发过脾气动过粗。

那天为了我居然动手打了人。

夕阳下她把手搭在我肩上皱眉道：「胆小鬼。」

那时候的我和她都很好，哪像后来我借着酒胆隐晦地吐露自己的心意。

她冷笑着说我恶心。

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

5

周一上班，陆月影的手机落在了家里。

小时候的她总是很粗心，我习惯帮她整理好一切，免得她出错。

后来似乎是刻意要与我划清界限，她变得很细心，从来不会在我这里落下任何东西。

到了公司楼下她的手机响起，我下意识拿起来一看。

来电显示的备注让我停下了脚步。

「77」

司祁，真好。

她从来不会这样亲昵地叫我，她对我永远都是连名带姓的顾时深。

我来到她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她的助理冷漠而疏离地拦住我：「不好意思，总经理她正在会客。您稍等一下。」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透过门缝往里看，司祁和陆月影面对面坐着，不知道聊着什么，她笑得很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