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迅速袭卷了玖月王朝，势头甚至稳超季梓璃出嫁的消息。

薄羽会通敌卖国？许多人都不相信。

但是不相信又能如何呢？

铁证如山，事实就摆在那里，让他们不得不信。

季暮尘神色复杂地站在刑部大牢前，他不会同那些人一样人云亦云。

他知道，薄羽是不可能通敌叛国的，但那些罪证又恰恰是在他那里翻出来的，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栽赃陷害。

而嫌疑最大的，就是季岚萱！

然而这一切，仅是他自己的猜测。

所以他要去问问薄羽。

抬步走进刑部大牢。

“你来啦。”薄羽浅笑如初，清隽的身形微靠在墙上，即便是入了牢房，穿了囚服，也不见丝毫的狼狈。

在看到薄羽的状况之后，季暮尘什么都懂了。

原来，薄羽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认了。

“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你可留恋的东西了吗？你为什么非要至自己于死地呢？”

薄羽微笑着，轻轻否决了季暮尘：“暮尘，你错了。非要至我于死地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你的父皇，我曾经死心塌地臣服的君王。”

季暮尘听出来了，薄羽语气中浓浓的失望。

是啊，自己曾苦苦效忠的君王要至自己于死地，哪个臣子能不寒心呢？

“那你呢？你就认命了，随他处置吗？”

“不然呢？”薄羽收敛了笑容，琥珀色的眸子渐渐没有了光辉，“他是君，我是臣。自古君臣的较量，从来就没有好的下场。而且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为什么，你变成了这个样子？”季暮尘不可置信，他记忆的中的薄羽，从来不会失去对生活的信心，因为他还有信念，肩上还担负着他的使命。

薄羽摇了摇头，有些颓废：“暮尘，历经这场情劫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气，我累了，也放过我自己了。死，反倒是一种解脱了。”

季暮尘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失去的痛苦，所以他看着此时的薄羽，只能许诺：一定会将他救出去。

薄羽轻笑，没有表态。

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早已没有活下去的信念了。

况且建宇帝又怎么可能放弃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呢？

而这些，他都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季暮尘救不了他。

在季暮尘转身离开之后。薄羽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一字一句地轻轻诵读。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抹鲜红的嫁衣。

多耀眼，多明艳。

这些，却都被他自己亲手给毁掉了。

阿璃，我都快要死了，可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我想告诉你，我从未放弃过去爱你。

但是我们，终究会从相爱到相离。

让你遇见，让你痛苦，对不起。

他抬头，不让眼泪流下。

也许只有死了，才不会痛苦了吧。

死了，一切都忘掉了吧。

不远处，秦沐枫站在那里，翩翩如玉。

嘴角的笑容除了儒雅，多了一丝微不可见的嗜血。

让公主这么伤心的人，还真是该死啊。

可偏偏，又不能让他死。

因为季梓璃嫁去夷柔国，从来不是为了联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