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战。为了保护大家安全撤离，有人死了。我听到身后闷哼一声，不知道是谁中弹倒地，还有其他人的惊呼，根本不敢回头，直往前奔。回来后老是梦到柯城和苏歆怡都死在那里，我在梦里回头，眼看着他们一点点倒下，鲜血直流还一面挥手叫我快走……”邵鸢抬手低头，捏了捏太阳穴道。

“他们是伟大的。”

邵鸢的眼睛红了：“可那是生命的代价。我从此不再只属于自己。他们那么相信我们，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救回，我何德何能。这种情况，再心死都只好努力活着。”

“什么意思？”

“以生命为代价被救回来的人，就像是承担起不止自己的生命，哪能随意死去。至于力量，想活的人大概是能感受到的，他们甚至会努力活出两个人的绽放。但对一个已经心死的人来说，被以生命为代价救回，与救赎无关，顶多是被困在不生不死之境，身体继续活着，灵魂继续忍受折磨，甚至多一分折磨。唯一的好处是这会儿是死不掉了……死亡的推迟，只能祈祷推迟的时间里能遇到点燃心念的机缘。”

“那你呢？你属于哪种？”

“死了一半的人。从苏歆怡的小跟班，开始也为他们而活。”

苏沐有些听不明白，便安慰道：“经历这些肯定不好受。”她环抱胳膊，“这对成年人来说都难以承受，更何况你当时还小。”

“好在搬去邵云那一段时间后，情况就稳定了，人总是要朝前走的。”邵鸢加快步伐，活动活动身体。

“这也太神奇了。你哥有这么大魔力？”

“叫他邵云吧，叫哥怪怪的。”

苏沐疑惑地看向邵鸢。在苏沐的注目礼下，邵鸢看了眼手指缓缓道：“我和邵云订婚了，就在高一那年。”苏沐愣了一会儿，不太敢相信，顺着邵鸢刚刚的动作也看了眼她的手指，发现并没有指圈：“正式的那种吗？”邵鸢淡淡点了点头：“嗯，只请了不远的亲戚朋友，还有邵云商务上的一些关系。”

“怎么订婚了？”

“可能是双方家长看我们这样朝夕相处，觉得合适，就提出来了，没曾想邵云同意了。莫名其妙就订了婚。”邵鸢继续道，“我猜他同意订婚，只是为了照顾我、保全我的名声……”

“因为睡觉的事情吗？”

“嗯。”

“那你呢？他们不问你的意见吗？”

“那时候哪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什么是婚姻和相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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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多，邵鸢被邵云一家领养，那会儿邵云已经上学了，他一回到家邵鸢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七八岁，再见亲生父母，搬回了家，之后每年寒暑假都会回邵家住，邵鸢还是时常跟着他跑，哥哥哥哥地叫。两家家长见面也开起他俩的玩笑，说要给两人订亲。

“哥哥，哥哥，鸢儿以后做你的新娘可好呀？”邵云没吭声，笑了下拍拍邵鸢的头，那年她9岁，他1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