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点头回道,并没有说出自己的顾虑,说多了也只是让她担心而已,如果她还关心我的话,以前我们在一起,出任务时,我也是轻描淡写,免得她一个人在家中担惊受怕。
我开着她的车,她坐在副驾驶上,这辆车的每个细节我都了解,比如真皮座椅被我的烟头烫伤了,那伤口还在。她当时把我臭骂一顿,我不敢顶嘴,闷头挨骂,因为那时候她怀孕了,新车提来她还没摸过方向盘呢。
“为什么要辞职?”我问。
“不想干了。”她回。
“不干这个,那……去干什么?”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可能会出国吧。”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窗外空无一人的街道。
“哦。”我回道,然后伸手去摸烟,但掏到一半放弃了,“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可能,就不回来了。”她转过头,看着我说。
我眼睛眨了几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她也没再说话,依然看着外面冰冷昏黄的街道。我带她先去了酒店,然后叫了点吃的送上来。
“你先回去吧,我明早起来就走了,化验报告出来后,给你快递过来。”她站在门前对我说。
“我懒得跑了,也住这好了。”我说。
“随你吧!”
我点点头,准备下去再开个房间,刚走到电梯口。
“高朗……”她喊道。
“咋了?”我连忙转身看着她问。
“你心里应该明白,齐峰已经离开了,不要总跟自己过不去。保重好自己!”
“你也一样。”
她进了房间,我进了电梯。
我没有急着开房间,车里也能凑合一晚的,我只是想在这里陪她最后一晚。此刻我心里很难受,她说她不回来了,从此以后,我就永远一个人了。
我到迪吧点了三杯伏特加,一口气喝了下去,马上觉得胃中翻江倒海,连忙跑到厕所抠个不停,却什么也抠不出来,这点酒对我来说,应该不会醉的,更不会吐,今晚状态不好。
我又回到吧台上要了一瓶啤酒,大口喝着。
“高朗,你又来了啊?”长泽直纪走到我身边,跟着音乐摇摆着身体。
我没有回话,自顾自喝着。她也不再吵我,坐在我旁边,用被子碰了一下我的瓶子,我们谁也没说话,只是各自喝着酒。
喝完第三瓶啤酒的时候,我放下酒瓶,连忙付了钱,没有跟长泽直纪打招呼,脚步飞快地冲上主楼,来到刘芸的房间门口,但当我想敲门的时候,手像不听使唤似的,就是碰不到门,我揉揉酸痛的眼睛,想对她喊话,也喊不出来。
“刘芸,你睡了没?”这是我憋了半天,轻声说出来的话,但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也无回应。
我走到楼梯间抽着烟,不知什么时候就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睡着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酒店的白色被子,天已经亮了。我连忙跑到刘芸房间,服务员正在打扫房间,她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