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听得满心无语，根本就不想听她胡扯，直接打断道：“要打你那个还在哭着呢，你还有心思说这些。”

这青天白日的，街上行人来来去去，加上顾府不知道怎么回事把满府的人都遣散了，这时候门前人正多，一闹起来，众人就都停下来看热闹，三五成群地议论着。

公子爷听得头都大了。

沈姝心宽得很，被人围观了也淡定如常，她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哭的那人，微微笑道：“你不是一向最懂怜香惜玉的吗？这姑娘哭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怜惜？”

顾长安一脸嫌弃道：“她长得那么丑，谁怜惜得下去啊？”

周遭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

坐地上哭的那姑娘其实生的还算秀气，只是顾家公子容貌绝佳，一般人到了他面前都难免被衬得丑了些。

蓝衣姑娘闻言，哭的更大声。

沈姝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认出这姑娘是隔壁的隔壁那个李大娘的女儿桃红，爱慕顾墨多年，拖到了十八岁都不肯嫁人，从前没少因为嫉妒在背后暗戳戳给她使过绊子，如今顾墨一走，怕是心都碎了，气得一见她就要动手挠人脸。

沈姝想到顾墨那个冰雕似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就招了这么多烂桃花。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走到桃红面前，“别哭了，顾墨又不在这，你哭的再伤心他也看不见，何必白费功夫。”

“沈姝，你怎么那么恶毒？”后者却来了脾气，哭的满脸是泪，还不忘恶语相向，“被顾公子退了亲就故意坏他名声，逼他离开永安城……”

沈姝直接开口打断道：“顾墨那样的人，会离开永安绝不会是因为某一个人。”

她俯视着桃红，字字清晰道：“你或许喜欢顾墨喜欢了很久，却从不曾了解过他。或许你觉得一辈子待在永安城里衣食富足就很好，能嫁给顾墨做妾就算是祖坟冒青烟，但顾墨眼中有天下之大山河万里，有繁花似锦高堂明殿，他迟早是要离开永安去更大的天地的。”

桃红听得愣住了，呆呆地望着眼前衣袂飞扬的少女。

沈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燕雀难明鸿鹄之志，你与他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必非要执着不休、还非要把你没能同他在一起的这笔烂账算在我头上？”

桃红一直低头掉眼泪，也不说话。

沈姝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来递给她，唇角微微上扬，算的上是满面温柔。

一开口，说的却是：“道理我都跟你讲了，若你还不听明白，或是明明听懂了还非要胡搅蛮缠，那就要掂量掂量你有几条命了。”

桃红吓得连哭都忘了。

沈姝俯身把帕子塞到对方手里，然后回头对着顾长安笑道：“走了。”

顾长安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打了个哆嗦，竟不由自主地就跟着沈姝走了。

两人一路无话。

回了顾府，正是用午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