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跪在雨地里,小腹处高高耸起,秀丽的脸上满是狼狈不堪:“陈意礼……夫妻三年,你真的忍心和我分开!”
她嘴唇青紫,颤抖着几乎语不成句。陈意礼撑着一把黑伞,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分开已经是仁慈,否则我应该叫你去死。”
他面无表情,黑沉沉的眸子里,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你鸠占鹊巢了三年,也该够了吧。”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力气,从泥水中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那男人的裤管,嘶声道:“陈意礼,可是我怀孕了啊,我们的孩子马上就出生了!”
陈意礼没有动作,杨巧只往那黑沉沉的眸子里望了一眼,便已支撑不住,重重的落回那一片冰水里,身心俱凉。
“要么引产,要么留给陈家,你再也别出现,想要多少钱,我出。”
引产……
杨巧如坠冰窟,嘶声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可以装聋作哑,奶奶那边我一直帮你瞒着,母亲那里我也从来都没有说过你一句不是!陈意礼,我没有骗过你,是你自己认错人的!我又做错了什么!”
陈意礼转身远去,丝毫不闻女人的哭吼。
大雨越下越大,越来越密,如鞭子一样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打的她狼狈不堪,又无处可躲。
三年夫妻,同床共枕,也曾相濡以沫,颊生红晕。
谁料到却是这样的下场!
他以为自己是他少年时遇到的杨家小妹,所以他爱她,可当他发现自己认错人的时候,却可以恨到连他们的孩子都不要了。
她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比不过少年时的那个剪影吗?
杨巧在雨中晕了过去,陈家人赶来,七手八脚地把她从雨地里扶上了车,她还是一片恍惚,仿佛风中残烛,西风一吹,她就要彻底熄灭了。
陈家老宅,杨巧醒了过来。
一位穿着富贵的中年女人却不停地数落她:“巧儿!你这是做什么,不心疼自己,也要考虑孩子!”
杨巧虚弱的笑了下:“没了才好。”
客厅里面的几个人面色皆变,她身心俱疲,实在无力顾及其他,不去理仆人伸过来想要搀扶她的手,步履蹒跚,一步一步,爬上了二楼。
这间小屋十分温馨,各种碎碎小小的装饰,都是杨巧这三年来蚂蚁搬家一般,一点一点搬回来的,床上还散落着一些婴儿的衣服。
她当了二十多年的杨家贵女,头一次为人妻,为人母,处处都要竭尽全力,只不过是为了离那个人近一些。
她这辈子得到的真情本来就少之又少,每一分都如珠似宝,舍不得流走一点。
可惜…这一场大梦,怕是已经做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