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个孤儿,我爷爷奶奶在他九岁的时候没了。
我还有个姑姑,她比我爸大十岁。
我爷爷奶奶去世后,姑姑在村长的介绍下给镇上一户人家当保姆,被诬陷偷了东西,她为了自证清白跳河***了。
那户人家赔了一千块钱,就是这一千块钱养活了我爸。
他二十岁的时候出去打工,遇到了我妈,当时我妈正在街上捡垃圾吃。
他将我妈带了回来,用所有的钱修了院子,给了我妈一场像样的婚礼。
街坊四邻都说,我爸虽然是个聋子,但是人很好,对我妈也很好。
那会儿,大伙儿都觉得我爸妈可怜,有时间就会帮着照看照看。
两年后,我爸找了村长,他想出去打工。
他想挣钱给我妈看病,让我妈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村长答应了。
我爸走的时候我妈好像有预感似的,拉着他的手一直跟到桥边,被张奶奶拉了回去。
不到半年,我爸就出事了。
村里的男人藏着的心思也显露出来,我妈成了他们的玩物,也成了村里所有女人的敌人。
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出生了。
村里的人都听村长的,村里许多外出打工的人,都是村长帮忙介绍的。
甚至有很多姑娘的婆家都是村长找的,他总能帮大家找到好人家。
什么是好人家?指的就是愿意出高价彩礼的人。
村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如果谁家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那这家是不需要发愁的,一个女儿出嫁就能换回来一个儿媳妇,另一个女儿则是儿子后半生的保障。
但是这样的事情没有落到我身上,村长说要把我培养成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所以从来没有人在我面前说起过婚嫁的事。
我看向妈妈:「村长经常来找你吗?」
她皱眉看我:「嗯。」
我心里一紧:「我不在的时候也来找你?」
她突然攥住领口:「我打他,他给我糖,我就给你留着。」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拳头也随之攥紧了,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不休。
洪洞县里无好人,我早该想到的。
如果,他明明有约束村里人的能力,却一直袖手旁观。
我看向窗外,他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两天后,对面刘大嫂家有人来说亲了,也是村长介绍的。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直观地去看人家嫁女儿。
之前,我总是躲着所有人,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刘大嫂家两个女儿没有儿子,这次要嫁的是大女儿秀秀,小女儿将来要招上门女婿的。
大女儿今年刚满十八,初三毕业就没再读书了。
说是来相看,其实已经定了。
那家人操着一口外地腔,说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可见对方家距离这里有多远。
他们一进门就有一个女人一把扯过秀秀,上下打量,目光尤其落在秀秀的胸口和屁股。
看完之后,嘀嘀咕咕地和同行的中年男人说了几句,对方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