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白娅再熟悉不过,是父亲的手抄本。
她脑子空白了几秒,然后撑起身就要去拿,眼泪随着她的动作,直往下掉,模糊了视线。
沈寒另一只手将她按回座位,并把手抄本扔到腿上。
“你的东西我不多碰……”他稍微用力,让白娅的后背靠实了座椅靠背,他凑过去的时候,白娅看清了他森森目光。
“明天是赌石会最后一天,也是最精彩的一天,白小姐如果现在不去医院,脚肿了,就去不了了……岂不是负了你父亲的心愿?”
他字字如刺,扎在她心上。
他什么都知道,是她自作聪明地以为他被自己骗得团团转。
最后,她还是依了他,去医院做了检查。
身上淤青好几处,脚踝轻微骨折。
沈寒没去进去,让袁伟带她过去,他则在车内等着。
处理完已经凌晨三点多,再回到白娅所住的小区,时间更晚了。
出乎意料的是,沈寒根本没有要多为难她的意思,更没有要还手抄本给她的意思。
临下车的时候,白娅把手放在车门锁上:“沈先生,能不能……把我父亲的东西还给我。”
外面的雨停了,地上湿漉漉的,她甚至不确定自己裹着脚能不能顺利走回去。
天已经这么晚,她也自然不会给卢茜月打电话让她下来接。
“我没兴趣做慈善不计代价。”沈寒抬眼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五个小时之后,赌石盛会最后一天,会很精彩。你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睡。”
沈寒语调轻松,像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
白娅头晕脑胀,身体也各种不适。
她没有急着开门下车,而是在内心挣扎。
父亲和母亲的脸在她脑海中交替出现,那本手抄本的内容,也在她脑海里早已经滚瓜烂熟。
所有的事,真的只差临门一脚。
这一脚,被她自己毁了,就在今晚。
沈寒也不着急,更不催她,而是闭目养神。
大约十来分钟过后,白娅做了个决定。
大概是太憋屈,她的声音有些哑。
她说:“明天我不去了。”
白娅决定的后果,只有六个字而已,说出来却异常艰难,也做了激烈地思想斗争。
五年,她准备了五年,为的就是明天扬眉吐气。
可是她很清楚,跛着脚,肿着脸,还不能带着父亲的手抄本一起去。
不是最好的状态,去了有什么意义?
万一出了丑,不但不能扬眉吐气,还给白家人丢脸。
倒不如,再耐心等一年。
五年都等了,一年算不了什么。
况且沈寒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不确定他是真的什么都不做,还是只是暂时按兵不动。
“不去?”沈寒似乎料到了她会这么决定,故意戏谑她,“机会难得,就差一脚,不去了?”
“嗯,不去了。今天谢谢沈先生替我解围。”白娅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要崩溃,“那么,我相信沈先生的为人,手抄本,请求你,好好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