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门要被关上，苏昌炆抬脚抵上门缝，嘟囔着问了句“用去医院不？都吐血了。”

柴策把那只亮堂堂的休闲鞋往回顶顶，诚心诚意地说：“小少您要是心疼咱，就给定份儿清淡的粥，我再睡会，有事儿电话！”

苏昌炆看着亮堂堂的鞋尖儿上不和谐的一团污渍，朝门上吐了口痰，插着裤兜晃进电梯，等到出门看见街对面胡同里的一家粥铺，顿住脚步，摸出兜里的手机给会所经理打了个电话

“对，是我，给四楼那位送点养胃的粥”、

“现在送……对”、

“等下……半小时之后的吧，把人敲醒了再进去，不闹腾死他！”、

“行，没别的事了。”

苏昌炆收起手机，抬头正好对上四楼那间仍拉着窗帘的窗口，想到柴策那个人又不由自主地撇撇嘴，明明就不像是胆小怕事的人却偏偏甘愿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呼之则来挥之则去。野心么？他看人虽然没有大哥准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柴策没野心、没恒心、没良心，简直就是柴却的翻版，柴家人早些年在南方做的那些恶心人的事迹随着父子俩搬家到这个小县城已经传开了，可是苏氏会所不是收容所，他哥苏贸铭也不是慈善家，他哥愿意看重这个浑浑噩噩的小子他也没立场说个不字，可是柴策，除了一张脸漂亮还有什么？想到他哥该不是看上了柴策的那张脸的时候只感到一阵寒颤。不过也没什么，管他什么事，苏昌炆没苏贸铭混得出息这是苏家上上下下都认准的事，最后苏家是谁当家也没有小说里那样要两兄弟斗来斗去才能分晓，一个负责挣钱、一个负责花钱，多好。苏昌炆眯起眼点了口烟，背过身留下金碧辉煌的苏氏会所在烟雾中屹立。

按照程昱东的打算，尽管柴策能考上重点高中但是决定不是安安分分上课的主儿，毕竟两个人不是同一个年级，也没有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尴尬，只要用心躲着还不至于让人查出来自己和这个臭名传了整个县城的人认识，可是报到开学第一天他就打错了算盘。事情开始变质于分班报名，程昱东翻着一年级三班的名单数来数去都是差了柴策一个人，二十多个班的学生顶着烈日站在教学楼门口分批进教室，偏偏最后只剩下这一个班。

“你们这里有人认识柴策么？给他家里打个电话！”程昱东皱着眉看一眼手表，那天和柴策说过那样一番话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了，现在手机也不接，隔壁班的那个叫刘明远的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分明就是不知道要不要上去说话。柴策的确在开学之前和六子、千儿、胖鸟说过别在学校里和这个优等生靠太近，可现在这情况实在是特殊，一群人等着一个问题少年进教室怎么说都让人不舒服。程昱东看着时间马上就要到班主任发言了，直接挥挥手让四十多人进去了，但是却在排尾的地方拽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