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说花妮是猎户之女,从小没读过书,他原以为就是没什么学问,可是现在一看,连教养都没有。
当下皱了眉,“你怎可直呼夫君名讳?”
“夫君?”花妮嗤笑一声,听着真是讽刺啊!
走到桌边,看着桌上的花生瓜子,寓意百子千孙的好兆头。
花妮摸了盘中的花生拨了一颗喂在嘴里,嚼巴几下,才勉强压住了喉口似辣似呛的酸涩,回头笑道。
“秦砚,春、宵一刻,睡了多无趣,不如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话,原来是讲故事,秦砚对这花妮那张脸,别说听故事了,看一眼都头疼。
“你早些睡吧,我先走了!”
“你敢走,我明日就告诉你娘,你睡在偏房!”
他娘知道,肯定要生气的。
秦砚腾地回头,花妮笑眯眯的,又丢了颗花生入口。
看着花妮那吃着花生偏头看人的样子,像极了茶馆里听说书的下里巴人。
就差盘个腿晃个脚了。
秦砚自小接触的都是大家闺秀,哪见过这样的市井做派,忍不住的就要说教,“秦家是书香门第,你既嫁进来……”
“就该三从四德,谨守本分,行的正坐得端,食不言寝不语,晨昏定省,上慈下孝,是不是?”
被花妮抢白的秦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怎么知道?
以为她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可听这话,又像是懂道理的。
更重要的是,他想的那些,她怎么说的一字不差?
花妮不耐的掏着耳朵,天天被秦砚说教了,她都背下来。
看秦砚还愣在那里,花妮拍拍桌子,“过来,坐!”
秦砚这时才觉得花妮有些和喜娘之前说的不太一样,狐疑的看着花妮,过来坐下。
花妮也不看他,拨着花生,看着那对燃烧的龙凤喜烛,慢悠悠的讲起了故事。
“从前呢,有个穷书生,娶了个媳妇,书生文高八斗,想要考上状元光宗耀祖,还对他媳妇说中了状元就来接她去京城……”
秦砚盯着花妮,心下存疑。
听她说话说不上谈吐不俗,也绝不是没有念过书的样子。
“你猜他考中了没?”花妮猛地回头,秦砚被一张近在眼前的大白脸吓一跳。
看花妮哈哈大笑,秦砚才没好气道,“没中?”
“中了!怎么可能不中?不中这故事就没意思了。”花妮白了秦砚一眼,嫌弃秦砚想象力不够,拍拍手里的碎皮,接着说道。
“他一朝高中,却迟迟不来接人,他妻子身怀六甲,实在等不及了,便独自上京,可进了京城,才知道怎么回事?”
花妮这时才转了头,幽幽的眼神注视着秦砚,含着笑问,“你猜怎么了?”
被那股炽热的眼神看着,秦砚不自主的问道,“怎么了?”
“他中了状元,却娶了公主,却把他的结发妻子抛在脑后……”花妮恨恨的盯着秦砚,秦砚莫名一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