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还往铜镜那里看了一眼,一张副清冷淡漠的模样,虽不至于生人勿近,却也没钉着“乐于助人”几个字吧。怎么个个都把她当做冤大头呢?
“嫔妾……”
“出门右转,本宫就不送了。”
没等她继续声泪泣下地诉说,关疏月淡淡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哦,对了。”走到一半,在荣贵人希冀的眼神里,素手指了指桌上的方子,“那是江太医留下的方子,你拿走吧。”
荣贵人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强撑着的身子一下摔到了地上,头一低,泪就流了满面。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手擦了擦泪,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摇摇晃晃地出了门。
殿外,洛栖和关疏月正在看着锦鲤,听着宫人来报,转头说道:“娘娘,荣小主走了。”
“嗯。”
见着女子淡然自若的模样,洛栖疑惑道:“娘娘,既是不愿意帮她,又为何将她带进未央宫?”
这不是徒增不快吗?
关疏月弯了弯唇角,极轻地笑了一下,“她要求的事,本宫办不到也不想办,但不介意送她一程。”
况且,那群人虎视眈眈,正不知从何下手呢,她不得如了他们的愿吗?
呵。
关疏月垂眸,长长的睫毛盖了下去,彻底遮住眼里的讽意。
“娘娘知道她所求何事?”
关疏月又往鱼池里丢了些饲料,看着底下那群锦鲤一哄而上,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天下之人,不为权,就是为利。”
这些入了宫的女子,不是为了家族,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恰好,她刚好听说,这几日那江南水灾一案,可不就是牵连了不少朝中大臣吗?前朝和后宫本就不分彼此,前朝不稳,后宫自然也有风波。
这位荣贵人,大抵也是如此。
后宫不能干政。这个道理身为后宫嫔妃的荣贵人不会不知道。
可她偏偏冒着生命危险撞上她的步撵,硬要她成了这众矢之的,背后的深意,怕是不简单。
唉。
女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这宫墙内,日子当真是过得如履薄冰,每个人心肠百转,平日里面上客客气气的,可一旦触及自身利益,都能立刻翻脸不认人。
为此,有人绞尽脑汁地求取圣宠,也能获得无限风光。可就算是一时得意,既是恩宠,又哪有不衰的道理?
一朝失意,就会满盘皆输。
可悲。
却也可怜。
初秋微凉,洛栖体贴地为她系好披风,柔声安慰,“娘娘不必太过忧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本宫不忧心又如何?总归是躲不开的。”
关疏月摇了摇头,“差人将今日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陛下。”
洛栖:“是。”
“本宫乏了,你先下去吧。”
洛栖沉吟片刻,“是。娘娘,外面风大,您仔细着风,可别伤了身子。”
“好,本宫知晓了。”
“奴婢告退。”洛栖福了福身,悄无声息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