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学可以带家眷吗?”谷鸢下意识的问道。
据她所知,县学会给学官或是书役提供宿舍,却并不允许携带女眷,所以一般学官都会在县学附近另置家宅。
池愉指尖缠着她长发开始盘玩,很轻松的应道:“可以租个小宅子。”
说完,或是怕谷鸢多想,池愉特意解释了一句道:“我在县学是有薪俸的,虽然不多,但养活我们两个,还够。”
听了这话,谷鸢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池愉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这让谷鸢感到自己的设想有些难以启齿。
因为前世池愉背弃了他们的婚约,所以谷鸢最初对于自己的计划十分理直气壮。
但真的接触到池愉,了解到这些事情背后的细节时,她反而有些不安了。
因为池愉,似乎对与她的婚姻,是真的有期待......
这让谷鸢心里不太舒服,所以她思量了一会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我没有想过......”
“我原本以为你是不愿意娶我的,我设想的是,拿到嫁妆单子,点清我的嫁妆,便与你分居......”
说到这里,谷鸢虽然看不见池愉的脸色,却莫名有些心虚的感到背上阵阵发凉,只能是壮着胆子继续道:“当然,我愿意赔偿些财物给你家当补偿。”
听了这话,池愉直接被气笑了。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很平静的问道:“哦,这么好的条件?那你为什么不在拜堂前与我直言?”
“我......”谷鸢有些哑口无言。
大约是因为在她心里,两人早就过了聘书,其实这拜不拜堂,在很多人眼里差别是不大的。
而且前世因为与池家的婚事不成,她吃了一些苦。
就算隔了这么多年的岁月,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池愉欠了她的,所以才会这样理直气壮,不考虑池愉的感受。
谷鸢沉默了一会,最终承认错误道:“对不起,这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但因为你没有来迎亲......”
“这事确实是我的错。”池愉爽快的应了。
谷鸢却没觉得松一口气,果不其然听到池愉继续道:“现在你也做错了一回,我们两人就算扯平了?”
言罢,池愉居然就不说话了。
听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似快要睡去,谷鸢不禁急得瞪大了眼眸......两人还没商量出结果呢?
谷鸢等了又等,最终只能小声道:“池愉,你睡着了吗?池愉?”
“无厌!”半晌后,男人微沉的声音总算回应了她。
但谷鸢没听懂,不由皱着眉复述道:“无厌?”
她正在思量着,这是不是什么少见的生僻典故,或是村里的哩语,却听池愉已经继续道:“我字无厌,你平时可以这样唤我。”
谷鸢也知道连名带姓的唤人,有些不太礼貌。
但池愉的态度,还是让她有点心乱,他这意思是还要继续和她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