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尘没有了平时的严肃冰冷，语气中夹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没有。在瑞士待的还习惯吗？”

“怎么会不习惯？”电话那头的女孩轻笑起来，“又不是待了一天两天。倒是你，一直都不知道联系我，我不知道你在忙什么，都不敢找你了。”

女孩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娇嗔和抱怨，陆凌尘听在耳中，不仅不反感，甚至心情都好了几分。唐婉是为数不多能得到他这样优待的女人，毕竟从小一起长大，那份情谊是旁人没办法比的。

“好了，婉儿。最近手上事多，我也怕影响你疗养。”

陆凌尘倒也不算是说谎，陆氏的事情已经不少了，还要找先前的那个女人，计划程氏的并购重组，还有就是，结婚。

唐婉懂分寸，没有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主动转移了话题，询问道：“凌尘，我听说……你结婚了？”

陆凌尘一愣，也没准备隐瞒：“对。”

“还是和程氏联姻？”

陆凌尘没回答。唐婉自顾自说下去：“我记得，当年伯伯的过世，和程家……”

语气中的疑问显而易见。她话说了半截，意思却很明显。

她从小和陆凌尘一起长大，在她心中，陆凌尘一直是她的囊中之物。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去瑞士休养了两年，陆凌尘居然连婚都结了。如果早知道，她绝对不会出国。

陆凌尘懂她的意思，却不想过多谈论这个问题，先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仓促地挂了电话。

……

晚上，席间，陆母坐在上首位，陆凌尘坐在旁边，程依瑾挨着他，看起来不是太自在。陆母基本只和陆凌尘说话，偶尔提起她，都不是什么好话。她都忍了，不接话就是了。不能顶撞，还不能当耳边风吗？

她一直保持沉默，她想着，也许陆母觉得没意思了，也就不再刁难她了。可是她的这种沉默，落在陆母眼中，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陆母把筷子一横：“长辈跟你说话，你都不知道回答吗？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程依瑾按捺下情绪，低眉顺目：“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陆母打定主意要为难她，要的并不是她的一句对不起：“这一天我可没少听你的对不起，不知道以后还要听多少次。我以为说什么也算是富人家出来了，看来也就这样，有娘生没娘养就是不行。”

程依瑾一颤，盯着陆母说不出话。她的母亲在她五岁那年就过世了，她比谁都渴望母爱。陆母拿这个说事，不管怎么说都太过分了：“逝者已矣，请您对我的母亲尊重一点。”

陆母不屑地看着程依瑾：“你那是什么眼神？”

程依瑾嘴唇颤动着，却没有因为陆母的训斥而转移视线。

陆凌尘自始至终未发一言。陆母对程依瑾的刁难他都看在眼里，一直没有阻止，是有意不管。他余光看着程依瑾，她倔强地咬着嘴唇，眼神坚定，其中夹杂着恼怒和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