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翠芽端着木盆走进屋内,将木盆放置在一边的木架上,抬手去扶起床上的左盼,轻声道:“正好晚宴也要开始了,今天是表小姐回门的日子,因小姐中午突然昏倒的事,午后没少在院子里发火呢!”
“表小姐?”
“是二奶奶家的女儿祝巧巧,小姐忘了?”翠芽服侍着左盼穿上鞋袜,而后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领口处绣有红梅的白色披风,替左盼穿上。
“没,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听翠芽的解释,左盼低眉理了下亲属关系,二奶奶也就是自己现在这个爹的妹妹。
“也是,毕竟表小姐出嫁前并不曾和小姐多亲近。”
“那为何回门的晚宴定在我家?”
“小姐有所不知,表小姐所嫁之人乃是我长清县首富的嫡次子。而表小姐的父亲考取功名多年,也只得了一秀才之名。二奶奶又是个好面子的人,便求着老爷将回门宴定在了府上。”
“哦,那我中午昏倒,那什么表小姐发什么火?”
“这……奴婢多嘴了,小姐就当没听到,不然让夫人知道了……”
最烦别人说话说一半的左盼,催促着翠芽接着往下说:“没事,我不告诉娘,你说!”
“因为表小姐觉得小姐是故意抢她的风头。”翠芽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话我也是听表小姐身边的丫鬟说的。”
左盼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面容平静的走出房门。
这还是她醒来后,首次出门面对陌生的人事物,心里不紧张是假的,但也没到慌乱的地步,毕竟作为一个拥有二十八年阅历的人,基本的淡定还是有的。
寒风凛冽,深深庭院少了绿意生机,添了几分萧索。
左盼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呼出一口雾气,向身后的翠芽询问道:“如今几月了?”
“十一月了,小姐怎么了吗?”
翠芽关好房门,跟在左盼身侧,替她挡去后侧刮来的寒风。
“没事,你在前面带路吧!”
自左盼醒来后,对身边一切陌生的状态,让翠芽心感疑惑,但又因身份原因,只能压在心底,更加尽心的伺候,以免出错,惹了自家小姐不悦。
天色渐暗,等左盼走到举办晚宴地点的大堂,发现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三个空位置。
“盼儿,到娘亲这儿来!”
对于一睁眼见到的美妇人,左盼知道她叫虞秀,是自己的娘亲。内心不由升起一丝雏鸟情结,垂眸乖顺的走向对方,坐落在她的身边。
“身体好些了吗?”
宽厚低沉的男声,让左盼没忍住,寻声去打量坐在主位上的中年大叔,心下思索,这男人应该就是原身的父亲左安尧。面容可看出,年轻时候也是相当俊俏的儿郎。
“好多了。”
以免被现在这具身体的父母察觉出原身内核换了个灵魂,左盼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从进门起便不断自我提醒,少说话少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