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的脸登时胀红,疼痛不耽误她尖叫:“老奴尽心尽力给小姐备了饭,怎么反倒挨打了?”
叫喊中完全没有提及自己做的事,断章取义老一套了。
这声音比苍蝇还难听,穆槐蹙起柳眉,抬手便又扇了一巴掌过去!
“吵吵嚷嚷,没了体统。方才既是清月叫我过来,姐姐也必然早准备好了晚饭。到你嘴里却成了只剩下这些,是想挑拨人么?”
竟
拿嫡小姐的态度来当挡箭牌!这样自己还怎么借题发挥?
卫姑姑只得梗着脖子道:“老奴侍奉穆府许多年,还没人敢打!你从前那些性子果真都是装的!”
“别有居心之人,自然该打。方才她的话你们也听到了,穆家的伙食大都是夫人在管,平时她若想要,饭食多能即刻奉上。你这话不是诬陷夫人办事不力么?”卫姑姑不甘,本来是想借她乱打人来添油加醋,至少也能轮到自己来羞辱一番,结果被她扯出这么多事来。
有个小厮见势不妙,便讨好着端上份饭食来,说道:“以防万一,方才有人做了主子的另一份菜。三姑娘,您若感觉劳碌,那请用吧。”
卫姑姑脸色阴沉,这是在打她脸!
穆槐摇了摇头,表示不想用饭,目光颇为可惜:“今日我只是教训下姑姑。您是夫人任命的,行事应谨慎些。不然掌事的差事怕是难保。”
卫姑姑吃了瘪,让一时间想讥讽她的人沉默尴尬,而他们态度如何,又关自己何事呢?
穆槐的少顷恢复了平和,佯作关切几句便回到居所,只是方才的果决狠厉,无人忘记。
原主的居所名为“忆秋斋”,据诗云说当年想了半月,才决定用这较为风雅的名字。
本以为只有诗云在此等候,可除了她以外,还多了一个人,穆槐一头雾水地看着那位姑娘,忽地忆起来。
之前苏惠昭说过,要新安排几个丫鬟,没想到这么快就上来了。
圆脸丫鬟看上去老实内敛,但动作鬼鬼祟祟,总像藏着什么东西似的。
她低声开口:“小姐似乎喜色满面的,若在穆府也这般开心就好了。”
喜色,真好睁眼说瞎话。
这番话要深究起来,意思可太多了。诗云从来看不惯小姐被这样欺负,刚欲回嘴,却被穆槐淡漠的声音打断。
“在别处还安顺,一到我这里就换了面孔。真不像夫人唤来的人。”
丫鬟以为是嘲讽她见风使舵,作出气愤难辩模样, 穆槐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不自然。
虽然不想与这种人周旋,可她不得已地牵起嘴角,问道:“你是今天过来的么,叫什么名字?”
圆脸丫鬟回答:“奴婢花盈。中午时得了夫人令来侍奉。”
穆槐瞥了一眼,她浑身都不自在地瑟缩一下。
诗云怒从心起,又是和上回相同的手法,夫人她就这么不想让小姐好过吗?
而穆槐难得地噗嗤一笑,这行为,几乎只差将“我是眼线”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