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帝元洲一袭黑金龙袍,帝冕垂珠,狭长的丹凤眸平等凉薄的俯视着朝中每一个人。
他已有几分帝王气魄,与昔日死缠烂打非要黏在我身边赶都赶不走的小奶狗截然不同。
经历了前世种种,我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他。
帝元洲城府极深,又善筹谋,最重要的是懂得隐忍蛰伏,他就如同匿藏在黑暗中的毒蛇猛兽,从不轻易示人以獠牙,一旦露出,必然一击毙命。
前世的我和年家就是死在了他的伪装与獠牙下。
而这一世,我不会再给他任何伤害我,伤害我家人的机会!
【苏从隆,年大将军一家都到齐了,百官也都在,此番平定安乱,年家大功......你,还不速速宣读朕的圣旨?】帝元洲瞥了眼一侧的太监,冷声道。
苏从隆是先帝的贴身太监,先帝薨逝,自然侍奉帝元洲。
他紧攥着手中那道圣旨,颇具担忧的看着我,也看着我的父兄,母亲。
良久,没有做声。
想来,他也对于帝元洲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颇为不满。
龙椅上,帝元洲的声音再度响起,【怎么?苏从隆,你没听到朕的话吗?】
感受到帝元洲的薄怒,苏从隆才不得不咬牙打开了圣旨,诵读,【陛下旨意,年大将军平定安乱,有从龙之功,特封为镇国公!年夫人封一品诰命,年少将军着封大将军,袭年将军之位......】
前边三个赏赐都在情理之中,百官纷纷向年家投来羡慕的目光。
可接下来,苏从隆的话让整个大殿陷入了沉寂,【年家女,秀外慧中,柔娴淑雅,又至及笄之年,与朕心意相投,着册封为贵妃,赐居望舒宫,封号舒......】
父亲皱了眉。
兄长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就连母亲也咬紧了牙根。
我知道,他们都被帝元洲这么迅速的卸磨杀驴气到了。
当初,明明是帝元洲和他的母亲主动登门跪求我父匡扶社稷和新帝,并自愿允诺我皇后之位,而今,他才刚刚登上帝位第一天啊......
古往今来,有很多掌权者卸磨杀驴,但帝元洲绝对是速度最快的一个。
他的出尔反尔不仅仅让年家人生气,也让朝堂百官不解。
【陛下这是何意?镇国公平定安乱,匡扶社稷,乃不世之功,若他的女儿都只配当一个贵妃,那这世间岂非没有人配居于皇后之位?】
【难道陛下不准备立后?】
【是啊,放眼整个皇城乃至大汉,都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与镇国公之女相较的女子了。】
听到群臣将我捧得这么高,帝元洲的眉宇轻蹙,冷声道,【一派胡言,纵然镇国公有不世之功,她的女儿未必就举世无双!】
帝元洲的反应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想想有些可悲,昔日那个拼了命也要黏在你身边、不允许别人说你一句坏话的人,现在竟带头贬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