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儿媳妇我都当亲闺女一样伺候着，居然都不长人肠子！”

姚零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没怎么劝慰。她知道姚秀琴需要哭出来。

等到姚秀琴哭累了慢慢冷静下来的时候，姚零开口了。“其实并不完全为了一千块钱。”

“什么？”

“主要因为他三个儿子都成人了，两个已经娶了媳妇，你的利用价值减少，而且人又老了，以后会经常有病痛什么的，你在他们眼里已经是赔本的生意了。”

姚秀琴怔怔地听着，不敢相信那个同床共枕二十年的男人竟然如此冷血无情。

“如果没有大的利益冲突还能相安无事，毕竟他小儿子娶亲还需要你帮衬，小孙子需要你拉扯，一大家子吃喝洗涮还有地里的活都需要你做。”

“可牵涉到一千块钱，他就原形毕露了。”姚零觑着呆怔的姚秀琴，声音冷静得可怕。

“他还可以用那一千块钱娶个比你更年轻更能干的媳妇。”

姚秀琴好像被什么东西狠击了一下，身子摇晃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次她没有再哭，只是喃喃地道：“三个孩子从小都喊我妈，我就真当他们是亲生的……”

姚零点点头，王洪山这个庄稼汉还是个精神PUA高手。

他让三个孩子从小喊姚秀琴妈，就能让她把那些孩子当亲生的疼爱，而且不用花一分钱成本。

“都是假的！”姚秀琴抱着头，陷入自我怀疑和怀疑人生之中。

“是假的。”姚零肯定地道。“幸好现在发现还不晚，这一千块钱花得值。”

姚秀琴抹了把脸上泪，挣扎着起身，神色有些麻木。“这些年的掏心扒肺就当喂了狗……”

“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姚零有自己的主意。“他想要这一千块钱得拿出点代价来。”

姚秀琴怔怔地看着姚零，感觉这个女儿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远比她这个当妈的聪慧理智。

“零子，幸好你提前拿走了户口本和私房钱，不然……”说到这里姚秀琴又是一阵揪心。

她过去咋就那么蠢呢！

“以后妈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现在女儿就是她的主心骨。

姚零微微扬唇，眼神亮亮的。“妈，咱们去趟村长家。”

“去村长家干啥？”姚秀琴怔了怔，不过立刻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好了听你的，妈不多问。”

姚零却还是轻声回答：“当然是去……告状！”

二十年的辛苦劳作，为对方养大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娃儿。人老珠黄时竟然在一夕间被扫地出门，连女儿的嫁妆钱都被霸占。

这样的事情搁哪个年代都得遭受舆论的遣责。

姚秀琴这才明白为何姚零那么痛快答应留下彩礼钱，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村长听到这事儿顿时惊呆了，本能劝和：“老夫老妻的绊两句嘴，怎么就当真了呢！”

姚零立刻说：“如果王洪山还把我妈放心里，就让他把一千块嫁妆钱还给我们，再带着全家来跟我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