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深黑眸的注视下，赵之舟觉得，自己的地位从被动，变成了被动的二次方。

要解释一下吗？

不解释就挺唐突，解释了又怪尴尬。

左右为难，她望了眼顾载河，神情茫然又不知所措，就像一只慌忙中找地方避雨的流浪小猫。

“想去哪？”

男人问道，声音磁性低沉又清冷。

赵之舟咬着唇，不敢直视男人，想了片刻，机械地报出一串地址。

“我……要去拿一下行李。”

那是机场，赵之舟是刚回来就直奔赵和集团，没想到昔日人才济济的赵和集团早就已经人去楼空，她还被秦川缠住。

她现在要去机场一趟。

东西不多。

要不是她打电话给管家打不通，才打给父亲以前的秘书，自己还不知道秦川要将赵和集团被林家收购的事瞒多久。

车流来来往往，已经快到晚饭时间。

等着红灯。

顾载河望了一眼副驾驶位上看着窗外的赵之舟。

披散着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赵之舟戚着眉，天生的长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气色却很差，薄薄的樱桃唇很苍白。

看上去她现在很没安全感。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一行清泪滑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见她耳边几缕乌黑的头发微湿，刚刚又小声地打了个喷嚏，顾载河默不作声地将车内的空调换成了暖风。

赵之舟感觉到了温暖，松开了环抱自己的胳膊，轻呵了一口气。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

“到了。”

闻言后，赵之舟又抹掉眼角滑落的泪，向陌生男人说了句谢谢。

她默默流泪的举动让顾载河有些在意，但没开口问。

赵之舟坐在座椅上没动，光着的脚不好意思地往后缩了缩，不想陌生人看出她的难堪。

“呃……可是我……”

赵之舟低着头，声如蚊蝇。

视线从赵之舟那张好看的脸下移，他注意到赵之舟光着的脚。

随后，顾载河漠然地从后面的座椅拿过来一个名牌纸袋，丢到她面前。

原本这是买给堂姐的礼物，过几天要赴堂姐的生辰宴。

“换上吧。”

男人说的话就像是命令一般，赵之舟不好推辞，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纸袋。

精美奢华的盒子里放着一双CELINE的酒红色高定细跟高跟鞋，皮质的，正好是三十七码。

以极简主义著称的CELINE，赵之舟怎么会不知道。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男人。

“谢谢你，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我会买一双新的还你的，今天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男人接过，冷声道，“不需要。”

赵之舟递出名片的手犹豫着要不要缩回来，他是不需要自己的名片，还是？

顾载河索性接过。

“谢谢你……”

不止是载自己去目的地，是逃离不想面对的困境。

赵之舟关上车门后，又鞠了一躬，才一瘸一拐地走进机场取自己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