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马小利对老师安排自己和张小波成为同桌的行为是蛮反感的，她不觉得自己是救世主，可以改变张小波，更何况高中学业紧张，她自己都自顾不暇。有些人总以为优等生是天赋异禀，只有马小利自己知道，看似轻松取得的好成绩，都是日复一日磨书本、做习题得来的。

要不是那天，马小利母亲出差，父亲给了她十块钱出去买早餐吃，她也许不会对张小波另眼相看。

依旧是十二月底的大雪纷飞的日子，马小利骑着自行车路过农业银行旁边的拐角口，看见一个煎饼果子摊子。虽说是雪天，排队的买煎饼的人却不少。能够让顾客排队在雪天里等待，马小利猜想，这煎饼果子的口感一定是经过大家嘴巴测评的美食。

“阿姨，我要一个煎饼果子。”马小利清脆的声音，像新鲜的嘎啦果，咯嘣脆。

“好嘞，小姑娘，要加什么配菜牌子上都写着，你自己选。”卖煎饼果子的阿姨朝马小利笑了笑，手里的活儿不曾停歇过。

“我要煎饼果子加鸡蛋、加烤肠、加一根里脊肉，不要香菜不要蒜。谢谢。多少钱？”

“七块五。”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了马小利的耳朵。转身，两人四目相对都一脸诧异。

“张小波”马小利瞪大了铜铃般的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马……马小利，你怎么来了？”张小波有几分尴尬，红着脸说道。

大抵是没人知道他的母亲在这儿卖煎饼果子，许是被同桌瞧见了，年少的心难免有些许自卑。张小波知道马小利的父亲是高干，母亲又是当地医院的副院长，而自己……

“我怎么不能来了！你能来，我不能来？哪条法律规定的？”马小利坐在自行车上，带着雪白色的针织帽，帽子下方挂着两只可爱的毛茸茸的球球，手上是雪白无暇的毛绒手套，脚上穿着新款的白色UGG，活脱脱就是一个公主模样。

张小波觉得，公主不该出现在路边摊。一时看慌了神，没顾得上他母亲已经喊了他好几遍。

“小波，给人找钱呀！拿整的，别拿硬币。放在口袋钱包里响得怪闹心的。”

“哦……来……来了。”张小波有点难为情，没敢再多看一眼马小利就去后面帮忙了。

原来卖煎饼果子的阿姨是张小波的妈妈。马小利觉得缘分真是奇妙，这都被自己撞见了，看来以后要多多照顾同学生意了。

“阿姨，我再加一包黑米红枣豆浆，钱不用找了，刚好。”马小利隔着手套搓搓手，眼里却满是张小波忙碌的身影，这家伙正儿八经干活的样子倒是和平时很不一样。

张母的煎饼果子推车虽然不大，但是食物品种丰富，蔬菜新鲜可见，尤其是黄瓜和生菜，新鲜的都能掐出水。张小波正在利利索索的剥火腿肠的皮儿，一根根排放在盒子里。初升起来的阳光，照耀在那张少年的面庞，马小利第一发现，这家伙还挺帅的，眉清目秀，五官也很俊朗，丝毫没有平日里顽劣的一面。他在母亲的旁边帮忙，俨然就是一个母慈子孝的美好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