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林,如果我知道会见到你,这一单我饿死也不会接。”
扔下这句话,我进了电梯。
忽视身后江林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神,电梯瞬间合上。
回去的路上我给江林的未婚妻发了解约,她没回我,电话显示正在通话中。
关上手机,我只觉得身心俱疲。
车窗外的街景不断向后滑,思绪又渐渐飘远,脑海中出现江林的脸。
他变得更好了。
我想到三年前,他红着眼眶不可置信地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我当时冷冷地道: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我要钱。
永远忘不了江林当时的眼神。
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他这么恨我,我不应该再去打扰他的生活。
短信消息声响起,是医生通知我去做透析。
熟悉的恶心感又泛上来,我干呕了两声,刚想回复短信,手机屏幕适时地亮起,江林的未婚妻。
我强忍下不适,接通了电话:“沈小姐,很抱歉...”
“谢谢你呀小程!”她声音雀跃,“我先生太聪明了,一下子就识破啦,但是他说他不会让我不放心的,你鉴情成功,尾款还是发到定金那个卡上吗?”
江林是很会爱人的,他没有怪他的未婚妻欺骗他,甚至纵容着她的试探。
心中酸痛,呼吸开始有些急促,我竭力稳住自己的语气,强笑道:“恭喜沈小姐了,这笔尾款我不收了,毕竟我也没有做什么,您的先生很有分寸感,预祝你们新婚快乐。”
那边突然有什么东西被碰碎的声音,好像有人接过了电话,江林的声音响起,带着电流声。
他冷冷道:“谢谢,借你吉言。”
到家以后我抱着马桶狂吐。
室友麦麦扶着我一脸担心:“你真的该去透析了,不是说接了个大单子吗?”
我摆摆手,单子黄了。
麦麦一愣,安慰我说没事,再接就是了,总会有办法的。
我胳膊上青紫色的水肿痕迹漏出来,她帮我盖上,说话间就红了眼眶:“小玉,你这么苦,我要怎么帮你啊。”
谁也帮不了我。
尿毒症到了拖无可拖的时候,不换肾就只能死。
我本来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但是我不能这么早撒手,我得还上我家的债。
三年前我爸被人诱骗去赌钱,欠下了我们谁也想象不到的巨额赌债,现在跑得无影无踪。妹妹年纪这么小,我死了,她也没有活路了。
胃里的酸水呛到鼻子里,我弓着腰狂咳起来,麦麦手足无措地帮我接了杯水:“你一定得去医院了!”
我打开银行账户,划去每个月分期还的债,余额还剩不到一千块钱。
满打满算就剩下一次透析的钱了。
我得先挺过这段时间,抓紧接新单。
2
从医院出来,我接到了新的单主电话。
新的鉴情目标是一位公司老总,姓王,大腹便便的,他老婆是跟他一起白手起家的太太,我如约到达了开始地点,预备着制造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