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鹏才不信,心里忍不住得意的笑,嘴里念念有词,“那是你没瞧见,方才吃面疙瘩,我说娶她时,她双眼放亮,就像夜空中的星子。太亮了,晃得我眼花,都不敢抬头看了。”
听到这话,展言愣了半晌,后而瞥他一眼,忽见一女子披着斗篷穿梭在人群朝城外走去。
他迈步去追,待展鹏回过神儿来,他已走了老远。
“哥,等我,等等我啊……”
两人你追我赶,出了城外,来到一座废弃的庙宇内。
只见庙内尘垢厚厚,蛛网密布,乌压压的藤蔓顺墙而上,庙外野草杂乱,虫蚁伏窜,朽木枯枝凌乱交纵难见一束阳光。然而古井幽深如潭,水质发黑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展言抬起手臂扶起纵横在身前的枝桠,缓步走入庙宇,角落好像有什么东西,由于庙内晦暗又无灯火,他一时半会儿也没瞧清。但四周渗出的白色粉末,吓了后脚跟来的展鹏一跳,“这是什么?”
“别碰。”
展言喊道,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吹,室内骤亮。
展鹏神色惊惶间,骤见两具被白布包裹着的尸首,然而尸首周边的白沫应该是——
“这是石灰?”
展言点头,举剑划开白布,用火折子点亮油灯,借着微弱的灯火,发现死者是两位老者,面部和身子已溃烂不已,叫人无法辨认容貌,再者四周堆放的陶罐,应该是用来熬药的。
然而石灰,如果展言没有猜错,那么是用来蚀恶肉或是杀虫?
毕竟展鹏曾说过,妇人面部溃烂有虫蚀。
但是他一路追随妇人而来,此地却不见她的踪迹?着实怪哉!
“哥——!”站在栏杆前,微微沉思的展鹏陡然瞧见远处竹林里,有三道蹇足前行的人影,心中不由一颤,急忙喊道,“你快来!”
“怎么了?”展言跨前一步来到他的身侧,他伸手一指,“那三人?”
展言侧目看去,脸色一变,“追!”
两人“蹭”的一下窜了出去,脚步声密集的叫人慎得慌。
在前行走的三人回头看去,见势不对,目中微涌骇色,未料县衙的捕爷们会这么快追来而不想与他们发生冲突,又逢此地不易躲藏,于是两拨人就这样你跑我追,围着整个白马县转了小半圈,叫人郁闷之情溢于言表。
忙至深夜,展家两兄弟才将三人带回衙门。
展鹏累的瘫坐在椅里,浑身呼呼直冒热汗。
崔白亦一听衙门有动静儿,也不知出了何事外面像炸了窝,想去凑个热闹吧,可夜里凉意逼人,好冷。但一想到表哥在外,心下登时沸腾,嗖地一下下了床,刚打开房门,一撇身影冷不丁地撞入她的眼中。
“嗯?”
一丝惊愕挂在唇边,她猛眨了几下眼。
卿风侧头看去,“咦,表姑娘,这么晚了还未安寝?”
崔白亦心下闷闷,“你怎会住在衙门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