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每一次少爷过来这里,总是不痛快的。
司机知道少爷心中有愧。虽然少爷从来不说,亦从来不曾私下谈论过一句,谈论过她。一句也未曾提及过。可司机就是知道少爷的心思。他对那人抱愧!
他家少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可以不择手段,可以辜负牺牲所有需要辜负与被牺牲的人。
你说他是坏人也好,好人也罢。
他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坚定,固执,冷酷。
对他在乎的人,他会是天底下最温暖,最亲善,最好的人。
对被他辜负的人,他则是天底下最冷血,最无情,最没有心的**!
而目前为止,这世间唯有雨小姐一个,是少爷放在心上的人。是独一份的,被少爷放在心坎里疼的人。
可以说,雨小姐是少爷身上唯一的暖色,也是他唯一的软肋。
至于关在头的那位,也不及雨小姐万分之一。
司机无声的叹息。
除了愧意,少爷对她怕是再无的心思,再无丝毫旁的情感了。
桐城。
城南看守所。
随着询问室的门被拉开,一头红发,穿着破洞喇叭裤的白夕夕走了出来。
“你签个字,她就可以走了。”
听见身后民警的话,白夕夕浑身一怔。
她抬起头,一眼撞上霍寒暄冷冽的目光。
白夕夕扯开青肿的唇角,生硬地叫了声“小叔”。
霍寒暄阴沉着脸,在赔偿协议上签了名。
等上了车,他紧绷的唇线才有了些许缓和:“你还想让我来这儿捞你几次?”
正在系安全带的白夕夕神色一滞,却还是笑道:“不管几次,小叔总会来的。”
闻言,霍寒暄眸色一暗。
他侧目看着身边的人,夸张的发色和妆容,脸上满是因打架而弄出的淤青。
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孩。
霍寒暄蹙眉收回视线,发动车子朝律师事务所开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车停在事务所门口,霍寒暄才扔下一句“你自己回家”便准备进去。
“小叔!”白夕夕叫住他,眸中带着几丝兴奋:“我已经辞职了,可以等你下班。”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张被小心保存的桔梗花邮票递过去:“小叔,生日快乐。”
邮票虽小,却珍贵到花了她大半个月工资。
可本该在昨天送出去的礼物,因为被拘留一天而迟了。
霍寒暄看着邮票,眼底掠过丝诧异。
当初他无意间提起缺桔梗花邮票的事,没想到白夕夕居然记住了。
这时,路过的同事忍不住打趣:“霍大律师,你的小太妹又来了。”
听了这话,霍寒暄立刻黑了脸。
他眸中多了分不耐:“谢谢,但不必。”
话毕,他扭头就走了。
望着那离去的背影,白夕夕的手僵在半空,心底闪过几许落寞。
良久,她才深吸了口气,将邮票放回口袋,又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