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穆娴忽然和赵东泽成了“对象”，还同处一屋，之前他们压根就没什么交集。

他当然也知道不对劲。

下乡的知青们这两年为了争回城指标，闹出来的事儿，他多少也有耳闻。

可是，就像穆娴说的——如果她不领证，名声只会臭大街。

生活作风不好，思想道德败坏，谁会要？

就算招工办的人之前本来看上的是穆娴，出了这档子事儿，也不会再把招工回城的指标给穆娴。

“行，那我让办事员给你开证明。”老支书叹气，点点头。

就是这姑娘，可怜了，要赔了自己一辈子。

穆娴瞧着村支书的表情，就知道老支书在同情自己。

她需要的就是这份同情。

穆娴坐下来，眼巴巴地看着老支书：“老支书，您看，赵大夫不能离开村里，但我们得去县里办事处领证，怎么办呐？”

他们村离那穆县城不算远，也就四十多里地，可赵东泽没办法离开村里。

老支书眉头一蹙，这是个问题啊。

他们这里知青嫁娶的事儿有，但确实没有下放牛棚改造的特殊分子还能结婚的。

“我……能不能请人帮忙代领？”穆娴看着老支书皱眉头，她小心地支招。

她一路上想过来，这年代可没有什么摄像头、人脸识别、户口身份证联网。

代领结婚证的事儿也不出奇。

只要她能在队里给赵东泽开好证明，再找个男的去县里领证，别乱说话就成。

老支书一愣，看着她的表情有点古怪。

他印象里的这个姑娘是个老实孩子，大部分时候是内敛沉默，埋头干活做事，任劳任怨。

还能想出代领证的法子？

穆娴垂下闪过冷意的眸子，做出无奈的样子：“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呢？没名没分吗？”

她如果和赵东泽领证了，是法律上的夫妻。

至少，王建华那浑蛋再敢骚扰她，别说他还想回城，那就是调戏妇女，流氓罪！

她比其他人多活了一辈子，哪里可能还是当初少女时代的包子性格。

毕竟，肉包子打狗，只能有去无回。

老支书见小姑娘萎靡可怜的样子，同情心又占了上风。

他琢磨了下：“行，我先让人给你们开证明，明天我让华子去县里拉一批农药，顺便也帮你领证。”

华子是老支书家里三儿子，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穆娴顿时高兴起来，站起来就朝着老支书鞠躬：“多谢老支书！”

“你啊，把糖拿回去吧，以后日子不容易。”老支书摇摇头，把水果糖推回去。

他自己三个儿子，唯一的小女儿和穆娴一样大，难免觉得这姑娘跳火坑。

跟着成分不好的男人，以后生的孩子别说当兵和找工作了。

读书考学都困难，只能一辈子没出息。

穆娴摇头，按住糖：“您帮了我，这是喜糖！给小国华他们吃！”

老支书家可有好几个孙子、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