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就住在客房,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短暂的思忖后,傅盛年提议。
宋知意闻言一喜,可抬头看向傅盛年,却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仿佛内心挣扎了许久,她才娇滴滴地点头。
“盛年哥,给你添麻烦了。”
傅盛年冷厉的眉头又渐渐蹙起,似是想到什么,眼底泛起一层清浅的冷意:“我答应过你,会替欢喜照顾好你。”
宋知意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
倏然,她轻笑:“盛年哥,我有点饿了。”
灯火通明的别墅里,欢声笑语时不时传出。
屋外的树叶簌簌舞动。
楚熙强迫自己充耳不闻,她艰难起身,轻车熟路地朝着院落里的水龙头踉踉跄跄走去。
正要清洗混合着杂物、脏兮兮的伤口时,却听佣人的呵斥声传来。
“不准碰!”
愤怒和委屈郁结楚熙心头。
“从法律角度来讲,我是傅盛年合法的妻子,也是这别墅的女主人……”
她声音颤抖,话到最后,底气明显不足。
佣人像是捏到她的命脉,嗤笑出声。
“你算哪门子女主人?害死宋欢喜小姐的杀人凶手!先生怎么可能给你女主人的权利!”
伴随着刺耳的讽刺,豆大的雨滴从空中砸落,佣人匆匆跑到檐下躲雨。
身上的伤使楚熙行动迟钝,薄薄的衣衫被很快浸湿,伤口跟衣服粘在一起,黏腻感让她格外不适。
她躲在了傅家堆积杂物的仓库里,这里与富丽堂皇的别墅格格不入。
顾不上堆积的灰尘,楚熙拖了纸箱铺在地上,瑟缩成一团。
她那样熟悉傅盛年家的布局,从未料到过,有一日这里是困住她的炼狱。
如果不是傅盛年授意,佣人们怎敢拿她出气?
即便她傅太太的身份只是有名无实……
“宋小姐,她在仓库里睡了一夜。”
迷迷糊糊中,楚熙听到说话声。
她撑起沉重的眼皮,刺眼的光毫无防备地打进来,一双高跟鞋由远及近,停在她身边。
楚熙浑身绵软,一时活动艰难。
宋知意踢了踢她的身体,冷笑:“你还真是好命……”
楚熙听不懂这话里的指意,黛眉蹙起。
她浑身滚烫酸痛,用尽浑身力气才让自己站起,面对宋知意。
“我可以试着理解,你失去姐姐后无处发泄,所以诬陷我推你……但,我没有杀害宋欢喜,不能承受你无由头的报复。”
楚熙的声音轻飘飘地,像一团松软的棉花落在地上,可看向宋知意的眼神却坚定不移。
她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
莫须有的背负一条人命,她承受不起。
宋知意被触碰到逆鳞,倏然气红了眼,她紧紧揪住了楚熙的衣领。
“铁证如山!你还狡辩!楚熙,我姐姐之前待你不薄,你怎么能狠得下心!”
声声力竭的质问重重砸下,压得楚熙喘不过气。
她身子本就虚弱,又被宋知意连扇了几个耳光,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随时要裂开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