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雪停顿一瞬,却依旧伸手搭上他的衣襟。
沈枫月于是定定站住,任由她动作,只那黑沉如星的眼里,浮出冰冷的厌恶。
这眼神如同利刃刺向谢怜雪。
她心中一痛,转身将外袍挂在一边,轻声开口:“我做了道甜羹,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沈枫月不为所动:“公主千金之躯,竟为我洗手作羹汤,臣不敢当。”
谢怜雪默然片刻,语气平静却坚定。
“驸马,本宫很想你尝尝,行吗?”
沈枫月袖子下的手猛然攥紧。
“臣,遵命。”
他面无表情的从谢怜雪身旁走过。
一股淡淡的香气从他身上的香囊掠入谢怜雪鼻息。
她的眼神骤然一暗。
她知道这股香气,这是沈枫月曾经的未婚妻云筝亲手制的熏香,名为‘望君归’。
而沈枫月今日身上这香味,又重了几分。
谢怜雪回身看着沈枫月,蓦然开口问。
“你今日又去了云府?”
沈枫月平淡的神色瞬间变了。
他嗓音冰冷到了极致:“你派人跟踪我?”
看着他那凌厉目光,谢怜雪心中莫名悲哀,到唇间的话突然难以再说。
她抬眸定定看向沈枫月,深吸口气:“今日是十五,你该来我房里了。”
沈枫月一怔,随即嘴角勾出讥讽弧度:“堂堂公主,用这样的手段求欢?”
谢怜雪眸色冷静,淡淡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只是身后的手,却狠狠掐进掌心,痛到麻木。
沈枫月冷哼一声,起身上前一把拉住谢怜雪的手,将其抱了起来。
……
红烛帐暖,谢怜雪承受着沈枫月的暴戾,只觉自己如一叶扁舟,随时要被浪潮淹没。
她咬紧牙关,抬眼看向身后男人,控制不住唤着他的名字:“枫月……枫月”
就在这时,她却从沈枫月口中听见了另一个名字:“云筝……”
谢怜雪顿时呼吸一窒,如被人从天上拉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云雨骤歇,沈枫月穿上衣服,看也未看谢怜雪一眼便径直离开。
他向来不会同她在在一间房过夜。
谢怜雪无力的躺在床上,突然,一阵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爆发。
一线鲜血从她嘴边溢出。
谢怜雪披上沈枫月落下的黑色外袍,踉跄着下床,走到窗边。
矮桌上,总是放着一壶清酒,两盏酒盅。
烈酒入喉,将血腥味压了下去,痛入肺腑,谢怜雪心里却觉好受了谢多。
她看向空无一人的对面,续上杯中酒,素手轻抬:“沈枫月,等走完这最后一程,你就自由了。”
第二日,皇帝谢明稷忽然召两人入宫。
谢怜雪行礼后,皇帝立即叫人看座。
他笑容温和看着谢怜雪,温声询问:“皇姐近来可好?”
谢怜雪微微笑道:“本宫能有什么不好。”
谢明稷却幽深目光看向沈枫月:“可朕听闻,驸马最近往云府跑的很勤快,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