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同学们也一点一点躁动起来。
大部分同学还在很耐心的安慰他,“ 没关系的陶桃,不用紧张,怎么做的怎么讲就好了。”
是啊,怎么做的怎么讲就好了。
可是,他是怎么做的呢?为什么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他开始有些控制不住的慌张害怕。
他吸吸鼻子,深呼吸两口气,正打算接着往下讲,下面忽然传来- -声冷嗤。
这道声音不算小,班级的同学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接着,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传来。
聂凌戈一脸不耐烦的站起身来,抓起校服外套,不屑的看了眼前面--副怯懦模样的陶桃,心里满是厌恶。
“没那两把刷子还上来当什么学习委员,浪费时间。”
说完,他转身走到教室门口,一脚把门踹开,走了出去。
聂凌戈的话仿佛一根刺,直直扎进了陶桃敏感而脆弱的心里。
他低着头,抿紧了嘴,没有说话。
刘阿木见状,紧忙跑上来,可当她站到陶桃面前时,又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陶桃,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说的话不能当回事儿的,谁第一次当班干部都会紧张的,你已经很好了……”
底下的同学们也正打算开口安慰他,却忽然见到陶桃默默地将手中的粉笔放了回去,然后走下讲台,回到了座位。
一句话也没说,一个表情也没有。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他们不知道,陶桃这是怎么了。
其实陶桃只是习惯了这样的言语,也习惯了被这样的态度对待,所以习惯性的选择了沉默而已。
和上次一样,他心里依旧没有想要反抗聂凌戈的念头,也没有打算为自己辩解,和证明自己的想法。
他只是默默地拿起了桌子上的书本,开始学习。
聂凌戈直到最后一节课结束也没有回来。他逃课是常事,没有人管,也没有人敢管。
一天的学习结束后,晚上回到家中,推开门时,满屋子都是陶桃熟悉的,从小闻到大的菜香味。
冰冷,又让他窒息。
他走到厨房,看到他的父母都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靠门处的餐桌上,摆着两副碗筷,桌前是两张椅子。
两副碗筷,一副爸爸的,一副妈妈的。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回到了房间。
上楼的声音不小,但并没有人理会。
仿佛这一个不大的房子里,被人隔成了两个世界一样。
一个世界里,是他幸福恩爱的爸爸妈妈,而另一个世界里,是他自己。
要不是他的世界还可以和外面相连,他险些都要忘了,他自己是谁。
他坐在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翻到最新的一页,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下了两个字:
陶桃。
这两个字,只差几页,就写满了整个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