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逾墨低声道,这个该死的女人,就这么想要逃走,哪怕入那囫囵之地,也好过此处?
他偏不让她如愿!
云楚越背着一只手,死死地攥着手心,背上伤口裂开,鲜血渗透着她的衣裳。
她本就是在赌,赌这人性子无常,不会由着她来。
果真她赢了。
从头至尾,云楚越便都没有打算回去。
“督公这般,是舍不得我吗?”她抿唇浅笑,往前面走了一步,“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收起你那得意的神色。”君逾墨蹙眉,自知被这个女人算计了。
不过无碍。
留下来,也未必是好事。
“督公府不养废物,你若想留下,便替我养好这一池子鱼,少了一只,我便断你一根手指。”君逾墨冷声道,朝着前面走了一步。
两人靠得很近,云楚越一抬头,就能看到他阴沉的脸。
此时他的心情很不好。
随时都要爆炸的感觉。
“养……养鱼?”
云楚越低声道,怕不是老天开眼,还是这厮转了性子,只让她养鱼?
这男人突如其来的温柔,打的她措手不及。
“嗯。”君逾墨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半点儿反对的意思。
飞鸢来的时候,恰好听到“养鱼”二字,险些被吓了一跳,得亏不是要他养,才算是松了口气。
可似乎云姑娘并不知道其中深浅。
“主上,永宁宫的人来问您要人了。”
“!?”
一旁偷听的云楚越一惊,这么快便知道她在君逾墨手中了?
“要什么人,本座不知。”男人浅声道,缓步朝着门外走去,他笑得清浅。
云楚越一怔,也不知道他会作何应对,总归自己是留下来的,可为什么半点劫后余生的痛快都没有。
背上疼得很。
“云姑娘,你的伤?”
“没事,飞鸢,能不能替我抓一些药来。”
她低声道,也是试着求他帮忙,刮掉腐肉只是暂时控制尸毒,要解毒,必须用药,她没有办法出这道门,只能托他帮忙。
飞鸢一怔:“可是主上不许大夫入府,我也没有办法。”
云楚越拿了一张方子,她早就拟好了,只等着再见到飞鸢的时候,要他帮一个忙。
“这……”
“照着方子抓药便可以,多谢飞鸢大人。”
云楚越柔声,看着面前的人。
飞鸢攥着手里的那张纸,满脸疑惑,他也不知道云楚越这是从何处得来,究竟是不是解药,就这般乱吃。
“好。”
他应了一声,便跟着出了院门。
云楚越暗自松了口气,她走到池子旁边,看里头通体幽红,短而小的鱼,看不出鳞片,就像是透明一样的鱼。
闹不明白这是什么品种。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还是吃肉的鱼。
“你们……也同我一样,被困在这池子当中。”
她浅声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们的。”
……
府门外,于嬷嬷等候多时,终于见着君逾墨,她行了个礼:“老奴见过督公大人。”